&ep;&ep;“就——”蒋晓鲁比划了一下:“踩空了,从楼梯上栽下来了。”

&ep;&ep;大夫笑了,打趣道:“没翻个跟头啊?”

&ep;&ep;蒋晓鲁怏怏地:“翻了好几番儿呢。”

&ep;&ep;“没事儿,来,我看看。”大夫扒着蒋晓鲁的眼皮,用手电筒照了照:“你头上的ct不是找楼上大夫看了吗?胳膊腿都是擦伤,不要紧,回去涂点消毒水。”

&ep;&ep;病例递过去,蒋晓鲁又被推着送到住院处。

&ep;&ep;快晚饭了,都拖家带口的,护士也在值班室垫肚子,蒋晓鲁不好意思一直让同事陪着,安顿在走廊的临时床上,她劝人家走。

&ep;&ep;“你自己行吗?瘸着一只脚干什么都不方便,让你家里人来接你吧,等来了我们再回。”同事还拿着蒋晓鲁的包和手表,刚才进去拍片子,帮着保管,现在递给她:“刚才你手机一直响,我没接,能不能是你老公?你回一个。”

&ep;&ep;“对,我刚才给他发信息了,一会儿就来。”蒋晓鲁死要面子,还煞有介事:“应该在路上了。”

&ep;&ep;“那我们走了?”

&ep;&ep;“拜拜。”蒋晓鲁和她们挥手:“今天谢谢你们,等我好了咱们一块吃饭,请你俩吃楼下大闸蟹。”

&ep;&ep;同事心有余悸:“嗨,只要你没大事儿就行,那么高的高跟鞋,给人吓都吓死了,没骨折是万幸。”

&ep;&ep;蒋晓鲁臊的捂住脸:“这事儿别提了行吗?”

&ep;&ep;同事一想起蒋晓鲁挂在扶手上那狼狈相就忍不住笑:“走了走了,老周那儿我们帮你说一声,好好养着吧。”

&ep;&ep;……

&ep;&ep;两个同事下楼的时候还很巧地在门诊遇上了正等电梯的宁小诚,哎了一声,上前打招呼:“宁总,刚才在楼上还说你呢!”

&ep;&ep;宁小诚抬起头一愣,心想我也不认识你们啊。

&ep;&ep;“来看蒋姐的?”

&ep;&ep;小诚马上反应过来了,蒋晓鲁同事,收起手机打了个招呼:“您好。”

&ep;&ep;“在住院处呢,十七楼,刚才还问起你,怕蒋姐自己一个人在楼上不方便,她说你在路上了,来得还真快。”

&ep;&ep;“我还想打个电话问她在哪层,怎么样,伤的严重吗?”宁小诚站在电梯口与蒋晓鲁同事攀谈起来,询问情况。

&ep;&ep;“韧带撕裂,走路肯定是不行了,这病且养着。”

&ep;&ep;“怎么摔的?”

&ep;&ep;“踩空了,咕咚一下就掉下去了,能有个五六阶。”

&ep;&ep;另一边的上行梯正好到了一楼。

&ep;&ep;“毛手毛脚的不省心,今天麻烦你们了。”小诚很绅士地往后让了让,和人家客气告辞:“我上去看看。”

&ep;&ep;“再见。”

&ep;&ep;两个女同事手挽着手走了,不忘八卦:“蒋姐命真好,嫁个好老公。”

&ep;&ep;有教养有脸面。

&ep;&ep;一听消息,来的多快。

&ep;&ep;另一个结婚七八年了,颇有经验:“也就是新婚,黏糊着,你等到了我这个岁数,彼此看都看烦了,家里油瓶倒了都不扶一下。”

&ep;&ep;“不过——”垂眼叹息:“她倒真是有运气,各人有各命吧,家家过日子都有难处,可能人家的辛酸咱们也不知道。”

&ep;&ep;……

&ep;&ep;宁小诚上到十七楼,一拐弯就看见蒋晓鲁了。

&ep;&ep;一个人坐在走廊临时病床上,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脚腕上缠着绷带,腿僵硬翘着,动也不敢动。

&ep;&ep;走廊间或有病人或者家属来来回回,难免碰到她那只伤脚,人家路过想躲她,她还不想碰着别人,两只手撑在床上往后仰,几次下来,看着,怪可怜的。

&ep;&ep;就这,还不忘跟人家聊天。

&ep;&ep;她对面病床是个妇女,应该是女儿病了,小姑娘躺在病床上,等待大夫会诊。

&ep;&ep;“她怎么了?”

&ep;&ep;“两条腿肌无力,站不起来。”妇女红着眼睛,望着病床上的女儿:“六岁了,跳了两年舞蹈,以后……怕是站都站不起来了。”

&ep;&ep;哦——她还跟着悲伤地点点头。

&ep;&ep;小诚看了她一会儿,两只手抄着裤兜,潇洒走过去,立在床前。

&ep;&ep;蒋晓鲁仰头,看见是他,瞬间把脸扭过去。

&ep;&ep;“伤哪儿了?”

&ep;&ep;“伤哪儿也不用你管。”

&ep;&ep;宁小诚意识到这么站着可能有点居高临下的意思,直接厚脸皮直接坐在她旁边,弯腰碰了碰她脚上的绷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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