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诚想什么,立在医院门前,蛮坦然:“做好了,早在知道那天起,就做好了。”

&ep;&ep;“她活着,我娶她——”

&ep;&ep;沈斯亮竭尽平静:“她没了,我葬她。”

&ep;&ep;他还穿着绿色的大棉袄,一身朴素,看的透彻:“小诚,不怕告诉你,我连坟都买好了。”

&ep;&ep;不能让他心爱的姑娘没个落脚的地方啊。

&ep;&ep;小诚震惊。

&ep;&ep;没想到沈斯亮做的这么绝。

&ep;&ep;那墓碑上,这边刻着霍皙,那边刻着沈斯亮。他这是下了狠心,不管生死,都要跟她凑在一起,把下半辈子都搭进去了。

&ep;&ep;“不就是先后吗,要真挺不住了,她先走,我在后面等着,多少年之后,横竖我陪着。”

&ep;&ep;小诚笑一笑:“活着,你没让人家过上一天踏实日子,死了,也不让她安生?二朵儿愿不愿意跟你放一起啊,你就这么决定了?”

&ep;&ep;这一句话戳到沈斯亮痛处。

&ep;&ep;之前平静神色崩塌,难为他铁骨铮铮的七尺男儿,终于红了眼。

&ep;&ep;她活着,他没给过她一天好日子,死了,也不让她安生。

&ep;&ep;不能!不能!!!

&ep;&ep;这辈子是生是死,她都得跟自己在一起,赎罪也好恨他也罢,总之就是不能分开。

&ep;&ep;他爱她。

&ep;&ep;爱到以生命为代价?

&ep;&ep;小诚啧啧感慨,这是什么境界。

&ep;&ep;手,重重按在沈斯亮肩头,意为宽解:“日子过的太顺了,总要有点小波折。”

&ep;&ep;“二朵儿现在还没那么严重,别搞得好像天都塌了,那天你回来问我,如果现在躺那儿的是晓鲁,我会怎么办。”

&ep;&ep;宁小诚慢慢碾灭烟,想起那张笑靥如花的明艳面孔,他目光悠远,一声长叹:“在她还活着的日子里,尽可能让她快乐吧。”

&ep;&ep;这个世界上,除了死亡无法挽留,剩下的事情,皆由人为。

&ep;&ep;想蒋晓鲁也会死,会消失,像朵花儿似的姑娘忽然就不见了?呸,他想都不敢想。

&ep;&ep;劝别人的话,也是劝。

&ep;&ep;你没法说服自己。

&ep;&ep;……

&ep;&ep;首都t3航站楼。

&ep;&ep;从上海落地的航班,郑昕整齐列队站在空乘队伍最后,心情愉悦地想给家里打电话报平安。

&ep;&ep;“妈,我回来了!今天晚上住酒店,明天飞成都,家里准备晚饭了吗,我姐和小诚哥回去了没?”

&ep;&ep;“没,你姐跟你姐夫去医院看病号了,说晚上不回来吃。”

&ep;&ep;“哦……谁病——”

&ep;&ep;“郑昕!”乘务长娇阳走在最前面,闻声回头,面露不悦:“说了多少次不要下机列队的时候打电话!”

&ep;&ep;郑昕举着手机,背着包,低声和电话那头交代:“妈,先这样啊,我这边有点事儿先挂了。”

&ep;&ep;娇阳快步过来,强势训斥:“别以为业务好就可以不注重形象,上几天机尾巴翘上天了?年纪轻轻总想着歪门邪道。”

&ep;&ep;“我走什么歪门邪道了?哦,看我跟傅总说话你不开心啦?觉得我抢你资源了?别逗了,你就跟傅总差一岁!他还管你叫姐呢。你不也每次下机就给你在飞机上留名片的客户打电话吗。”郑昕小声嘀咕了一句,也不示弱:“自己都做不到还要别人守规矩,怎么以身作则。”

&ep;&ep;“你——!!”娇阳发怒,修剪精美的指甲愤怒指着郑昕,又放下。

&ep;&ep;两个女人在航站楼里对视,谁也不让谁。

&ep;&ep;郑昕个子高,外形出挑,比蒋晓鲁还要高出两公分,人也聪明,很多业务接受的很快,和几个年轻机长也能打成一片,上次在机场遇上公司副总来巡查,她无意间帮了对方一个忙,留下的印象很好,据说要破格提拔。

&ep;&ep;娇阳则反之不顺。

&ep;&ep;她今年三十三岁,年纪到了,公司有意找她谈话将她改为负责地面业务的经理,作为补偿可以加薪。

&ep;&ep;这对她来说是个非常坏的消息。

&ep;&ep;自培训期就与郑昕埋下的不快,碍着宋芃这层迟迟没撕破脸,可郑昕却很牛,加上几次在航班飞行过程中对她的苛待,两个人彻底把关系搞僵。

&ep;&ep;有人过来拉郑昕:“昕昕,行了,少说两句吧。”

&ep;&ep;郑昕气鼓鼓,被拉着往前走,嘴里还不饶人:“一大把岁数还天天朝思暮想别人老公,看见个头等舱客户就往上冲,装什么新鲜萝卜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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