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谷雨的脸,顿时就黑了下去。

&ep;&ep;要换以前,江卫东这么说,她肯定早就把他怼得亲妈都不认识了。

&ep;&ep;可今天,她遭遇了一场滑铁卢,自信心本就受挫,此刻就算想反驳,也总归是有那么一点儿没有底气。

&ep;&ep;但好在,她不行的时候,她家男人还可以顶上。

&ep;&ep;“貌似,从一开始,‘老板’这两个字,就不是从我们嘴里说出来的,所以现在你们却用这两个字来嘲笑我们,有意思么?”陆亦扬将谷雨护在身后,冷眼瞥向众人质问道。

&ep;&ep;“就……就算不是你们自称‘老板’的,但你们依旧是个破摆地摊的,比我们这些工人的档次要低!”那几个工友有点理亏,索性开始胡搅蛮缠。

&ep;&ep;陆亦扬的嘴角,渐渐泛起一抹冷笑。

&ep;&ep;“摆地摊的就比你们档次低?”

&ep;&ep;“对!你们没有正经工作,纯粹靠投机倒把来挣钱,就是低等级的人!”

&ep;&ep;陆亦扬看了看说话的这人,不住的摇头:“没文化,真可怕。”

&ep;&ep;“你……你说谁没文化呢?我好歹也念过几年小学,怎么可能没文化!”那人反驳。

&ep;&ep;“只念过几年小学?那就难怪会不懂投机倒把真正的含义了。”陆亦扬淡淡说。

&ep;&ep;听到这话,那人此刻越发弄不懂陆亦扬到底想说什么了。

&ep;&ep;“投……投机倒把,不就是像你们这种从事工商业的人么?你别以为我真的不懂!”

&ep;&ep;“不懂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懂却还要装懂。早在建国初期,工商部就已经明确颁布了区别正当商人和投机商人的标准:凡在国家的政策法令之下,从事调剂工农产品,促进城乡物资交流的经营者,是正当商人。反之,为谋取高利,而囤积居奇,玩弄价格,捣乱市场,破坏国家的政策与法令的,就是投机商人。你说我们是投机倒把,那按照这个标准,我们投的到底是哪门子的机,倒的又是哪门子的把?”

&ep;&ep;那个工友没想到陆亦扬居然这么能言善辩,一时之间竟让他找不出什么适合的话来反驳。

&ep;&ep;而江卫东,眼看着自己的工友就要败了,此刻也有些急了。

&ep;&ep;“就算你们不是投机倒把,但依旧改变不了你们就是一个破摆地摊的事实,所以你们还是要低人一等!”

&ep;&ep;陆亦扬跟江卫东本来就不太对盘,此刻听到他的声音,眼神之中的狠厉顿时又多了几分。

&ep;&ep;“低人一等?那请问,在座的有哪一个人,往上数三代不是农民?现在我老婆连勤勤恳恳摆地摊都要被你们说得如此不堪,那你们家中那些终日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亲属,岂不是更要被你们给踩到泥地里?”

&ep;&ep;陆亦扬的语气很重,偏偏话又在理,以至于在场的工友们都纷纷闭了嘴。

&ep;&ep;毕竟,在这个年代里,任谁家里都会有那么几个农民亲戚。

&ep;&ep;可江卫东不甘心。

&ep;&ep;虽然他跟陆亦扬是一个妈生的,但每次只要一想到陆亦扬跟他不是一个爹,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ep;&ep;“陆亦扬,你有什么可嘚瑟的?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想为自己和这个肥婆娘正名么?你可别忘了,就算你现在说得再好听,也无法改变你是一个野种的事实!”

&ep;&ep;江卫东到底还是把陆亦扬最在意的一件事给说出来了。

&ep;&ep;因为他知道,无论过去多少年,这件事都是他攻击陆亦扬最好的武器!

&ep;&ep;但现实,往往不会让人们如愿以偿。

&ep;&ep;这不,即便被江卫东如此攻击,陆亦扬的情绪也没有丝毫波澜,反倒有种莫名的轻描淡写。

&ep;&ep;“说完了么?”

&ep;&ep;江卫东一怔。

&ep;&ep;“你怎么……”

&ep;&ep;陆亦扬嘴角一勾:“我怎么没像你想象中的那么生气?”

&ep;&ep;江卫东没有回答,但他的脸上确实已经写满了失望和意外。

&ep;&ep;“江卫东,我实在想不出,你究竟是有多无能,才会二十多年来,一直都抓着同一个地方来诋毁我?”

&ep;&ep;“你……”

&ep;&ep;陆亦扬的反应,有点超出江卫东的预料之外,以至于此刻他被噎得都有点说不出话来。

&ep;&ep;而陆亦扬,显然也没打算继续跟他纠缠。

&ep;&ep;他将谷雨搂到身前来,用一种极为轻蔑的目光扫向江卫东。

&ep;&ep;“我无意与你为敌,但你若执意要找我们的麻烦,那我一定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ep;&ep;说完,他便搂着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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