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你没有别的朋友吗?”

&ep;&ep;“废什么话,你不是暗恋我吗?现在有一个天大的好机会放在你眼前,你要不要?”

&ep;&ep;——去医院还能顺便看看那个陌生男孩。

&ep;&ep;她急匆匆换乘地铁赶到医院,没进门就听到纪知云躺在诊室里哀嚎。

&ep;&ep;“医生说我有病要我静养,我身强力壮体力倍棒的哪有什么病?我分明是见鬼了!亲眼所见!”

&ep;&ep;她心下一惊,怀疑他的状况该不会是被附身之后受到副作用影响。她战战兢兢地走进诊室,见他被五花大绑地捆在椅子上,维持着嚎叫的口型,手脚胡乱挥舞,指望着随便经过什么人救他于水火。

&ep;&ep;手机钱包外套等杂七杂八的物件散乱一地,身穿白大褂头戴小白帽的小姐姐面无表情地逮住他一根手臂,抓着尖端滋冒着药水的长针往他脖颈处扎。

&ep;&ep;一柱药剂被全数推入,他才像条咽气的死鱼似的不再扑腾了。死鱼翻开白眼瞪沈歆,他有气无力地说:“你不够意思,见死不救。”

&ep;&ep;她无缘无故被冠上如此罪名,十分冤枉:“你离死还差得远呢,别讲这种话。”

&ep;&ep;他撇嘴,半死不活地瘫在椅子上,“被女鬼压床的时候,我真觉得我要死了。我看到青面獠牙的女鬼正面趴在我身上要亲我舔我,还说要带我走……”

&ep;&ep;距离他被老鬼附身已经过去好几天,副作用应当不会持续这么长的时间。

&ep;&ep;她蓦地凑近,扒拉着他的衣领嗅了嗅,“你身上一点鬼气都没有。”

&ep;&ep;他显然不把她当一回事,“你还闻得出鬼气呢。”

&ep;&ep;她却话锋一转,“——但有妖气。”

&ep;&ep;她鼻腔里似乎仍残存着三姨店里的玫瑰果熏香,一时难以辨别是什么妖怪。

&ep;&ep;他抬手就在她脑门中央弹了一记,“瞎说什么呢?”

&ep;&ep;她捂着额头,无不委屈:“我没有——你不信就算了。”

&ep;&ep;“哼。”他勉强从椅子上直起背,打了个冷噤,“话说我好像见过那个女鬼。她缠过我几次,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ep;&ep;沈歆懒得去纠正他的措辞,小声说:“也许她只是想吸你的精气,提升修为。”

&ep;&ep;“你修真小说看多了吧?女孩子家家多看点总裁文不好吗?”他撑着椅子的扶手站立,试着走了两步,活动筋骨,“走吧,我一刻都不想呆在这老破医院里。”

&ep;&ep;他领着她去柜台签名。约摸是药效没过,肩膀仍垮着,半身不遂地拖着脚步挪到电梯口。趁着等电梯的功夫又给老头子拨了个电话,听筒处依然响彻“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的机械女声。

&ep;&ep;率先抵达他们楼层的是宽敞的大电梯,足以装下一整个病床。两人站进去,一个在最左边,一个在最右边,中间留有大片空间。

&ep;&ep;“这老头子又去哪儿浪了?该不会真的被女鬼勾走魂了吧?”

&ep;&ep;“不会的。”她摇手,“只有鬼差才能勾魂,女鬼只有被勾的份儿。”

&ep;&ep;“你能不能闭嘴?”

&ep;&ep;好心讲解知识点的沈歆默念着不跟人间大猪蹄子计较,别过头甩给他一个“哼”。

&ep;&ep;电梯下行至一楼,大门打开。纪知云不耐烦地往外走,沈歆正要跟上,冷不丁被候在电梯外的病床撞个正着。

&ep;&ep;一旁的医生护士手忙脚乱扶正了输液瓶,毫无诚意地说了声“对不起”。

&ep;&ep;她捂着肚子,心中憋着气,探出脑袋打算看看是哪个人间大猪蹄如此不讲道理,却透过电梯门即将闭合的缝隙看清了病床上戴着氧气面罩的人。

&ep;&ep;这张脸属于病房里会讲故事的陌生人。

&ep;&ep;她顾不上纪知云在身后喊什么,飞快地钻入电梯,忘记了自己此刻所想的究竟是他的故事后续,还是别的。

&ep;&ep;***

&ep;&ep;身穿白大褂的人推着他奔入一个房间,大门随即关闭,门框上的灯牌写着三个大字:抢救室。

&ep;&ep;沈歆在影视剧里看到过类似的桥段,通常被推进这个房间的人都只会在鬼门关绕一圈,大难不死,从这扇门里走出来后就能重拾健康的身体。每部剧都是这么演的,即使等待的时间很漫长,他也一定能平安出来的。

&ep;&ep;她怀着此般念想,抚着胸膛深呼吸,调整片刻,却依旧难以平复。

&ep;&ep;惶恐、焦虑、不安一下子混杂着涌上心头,她愈发着急,脑海里只剩下拼凑不齐的画面——煞白的脸,冰冷的手,涣散的瞳孔,不再开合的嘴唇。画面拼凑在一起,从人间小姑娘阿兰的面孔,变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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