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被气了个仰倒，白初敛伸手把自己的袖子扯回来，撂了狠话：“什么非去不可，不去能怎么着？你以为自己多大能耐独闯赤月教分坛？真当自己武学有成了？你去了折进去了，师兄弟姐妹能放着你不管么——然后大家还得去捞你，再把自己折进去！你要发疯自己去，别连累你别的师兄姐妹！”
&ep;&ep;白初敛压低了声音骂完，两人之间一下子陷入了尴尬的死寂。
&ep;&ep;隐约可以听见屋里圆圆和另外一个女弟子在悄声交谈，还有时不时传来的水声……
&ep;&ep;而屋外，空气却仿佛凝固了起来。
&ep;&ep;白毅面色紧绷且阴沉，此时被骂得面色发灰，不复往日那般骄傲……他眼底闪烁着固执和倔强，这让白初敛认真地想了下自己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
&ep;&ep;到底是个孩子，应该循循善诱的。
&ep;&ep;白初敛又发挥了自己的优点，那就是很容易顺着台阶就下……如果没有台阶，他自行天人交战一番，然后自己给自己架一个台阶。
&ep;&ep;思及此，他已经准备勉为其难地开口说软话了。
&ep;&ep;然而没想到的是，还没等他开口，却看见他这小徒弟，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那一眼里，有太多复杂的东西，仿佛决定赴死之人，临行前决绝的目光。
&ep;&ep;白毅抓紧了手中的素雪剑，看罢师父一眼之后，目视前方，坚定地迈出去了一步。
&ep;&ep;“……？”
&ep;&ep;白初敛愣了下，惊呆了。
&ep;&ep;完全没想到这小崽子居然真的敢给他抬脚就走。
&ep;&ep;在白初敛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条件反射一把拎小鸡仔似的把白毅拎了回来，后者还想抵抗，拼了命的挣扎……他越挣扎白初敛越气，气极了，抬手便给了他一巴掌！
&ep;&ep;“啪”地一声。
&ep;&ep;极响。
&ep;&ep;身后屋子里，姑娘们低语的声音瞬间都消失了。
&ep;&ep;白毅不动了，白初敛自己也蒙了，他的手掌心飞快变得滚烫发麻……被他摁在墙上的少年偏着头，月光之下，那张英俊的脸肉眼可见迅速红肿起来。
&ep;&ep;白初敛抿了抿唇角，有点儿不知所措——
&ep;&ep;完了，他可能要成玉虚派头一份徒弟主动要求“恩断义绝”的师父……反正白毅真没什么舍不得的，毕竟白初敛对他一点都不好。
&ep;&ep;总是呼来喝去的，也不教他武功，高兴了欺负他，不高兴了还是欺负他，对于他的武功指点，从来都是以嫌弃为出发点的指点江山。
&ep;&ep;他不是一个好师父。
&ep;&ep;只是一个随时可以抛弃的人。
&ep;&ep;他白初敛，要没有徒弟了。
&ep;&ep;等回了玉虚派，他都能想象历封决笑得一脸可恶问他：怎么下山一趟，好事没做，却把自己的徒弟给作没了？
&ep;&ep;“……”
&ep;&ep;这一巴掌下去，被吓了个够呛的人却是白初敛自己。
&ep;&ep;白初敛唇抿得更紧了，待白毅回过神，把脸拧回来，第一眼看见的并不是他以为暴怒的师父——相反的，后者一脸茫然无措地看着他，那张精致的脸上写满了委屈，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毫无血色……
&ep;&ep;就好像方才挨了一巴掌的不是白毅，而是他白初敛。
&ep;&ep;白毅无语半晌，原本想要往外吐的满嘴血腥“咕嘟”一声，硬是合着唾液吞咽下了去……他垂着眼，被吓了个够呛的人却是白初敛看着面前那人，喉结跟着他吞咽的动作也极紧张般滚动了下。
&ep;&ep;白毅：“……”
&ep;&ep;白毅叹了口气。
&ep;&ep;这叹气声，让白初敛像是被火烫了似的，猛地缩回了原本粗暴把他固定在墙上的另外一只手。
&ep;&ep;但是这动作没能做完，因为此时白毅及时伸出手一把捉住了他的手腕……不经意触碰他的脉搏，得知此时他大约心跳极快。
&ep;&ep;白毅假装不知道，却在白初敛紧绷得随时可能要崩溃的目光之下，捞起了自己的右手衣袖至手肘，然后将手递到白初敛眼皮子底下。
&ep;&ep;白初敛：“？”
&ep;&ep;什么意思？
&ep;&ep;这会儿脑子有点没跟上，白初敛满脑子还沉浸在“徒弟要被自己作跑了怎么破”的困扰当中……冷不丁见白毅伸了手过来，他垂眼看了一眼那手臂，虽是少年郎，却已可见附着在骨骼之上的结识肌肉线条。
&ep;&ep;白初敛心不在焉胡思乱想，眼睛乱瞄，这时候却忽然看到，白毅手臂内侧，居然有一个熟悉的红色赤月型弯月！
&ep;&ep;和方才在顾念清肩上那个，一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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