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裴珩没回答莫盈开,撂下一句话:“活捉那胖子,其余人看着办。”

&ep;&ep;裴珩把龙章丢给玄甲卫,转身掠了袍摆,走过满地血和残箭的木板长廊,留下一个漫不经心的背影。

&ep;&ep;他出府接过护卫手里缰绳,身后喊杀震天仿佛充耳未闻,他一撩袍摆踏蹬上马,沾了几滴血的袍子如一副墨梅,龙章在背后追出来:“沈大哥……王爷,你去哪?”

&ep;&ep;裴珩攥着缰绳,照夜白四蹄小步挪动了几下,他坐在马背上,朝龙章笑笑:“快回家去。”

&ep;&ep;他勒缰调转马头,缰绳一抖,战马鼻子里哧气,昂起四蹄阔步奔驰,转眼消失在街角。

&ep;&ep;照夜白四蹄飒沓如飞,一路出城奔至矿脉深岭间,穿梭密林,几乎直上直下的山道如履平地,矿脉所在山谷内已是杀成了血海,采矿工躲避在嶙峋的鎏金簇原矿石间,莱州府兵竟宁战不降。

&ep;&ep;裴珩在山谷上方止步,几名江州军大营将领都在场,朝裴珩行礼:“王爷!”

&ep;&ep;“免。”裴珩一抬手,翻身下马,走到峭壁边沿看下去,“谁带兵?”

&ep;&ep;一名将领指了方向:“宋校尉带了一千人马冲锋,李副将带两千兵马包抄合围,州府军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宁死不屈,合该让他们去守长城,守矿真是屈才了。”

&ep;&ep;裴珩瞥了他一眼,笑道:“你嘴巴挺利索。”

&ep;&ep;那将领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江州军驻扎东海,不涉州府事务,这帮人才敢暗地里猖狂到今天。”

&ep;&ep;裴珩把一枚官印丢给他:“莫盈开倒了,让人劝降,后路调走五百人换左翼包抄,对面悬崖这个时辰没风,布置弓箭手点射,百夫长以上尽量活捉。”

&ep;&ep;将领纷纷领命,带印上马往矿谷去了。

&ep;&ep;江州大营副将走过来,裴珩看着他:“陆大将军还没回来?”

&ep;&ep;“大将军一直在京城,陛下回京,大将军也就该回来了。”副将很沉稳,敛着眸子,没有多打听。

&ep;&ep;裴珩没再说什么,神情略有些复杂。

&ep;&ep;副将把青铜佩递上来:“此物还需还给王爷。”

&ep;&ep;裴珩静了片刻,接过青铜佩,转身上马:“有劳了。”

&ep;&ep;副将深深一礼,

&ep;&ep;天边一阵狂雷,裴珩抬头看去,想到胥锦,心里忽有不好的预感,扬鞭离开了灵矿。

&ep;&ep;第18章鎏金

&ep;&ep;府里人都安然无恙,龙章已经回房休息,裴珩问了下人,赶到后园湖心亭内。

&ep;&ep;沈宅的构造中规中矩,饶是当年家底丰厚,府里唯独两处建得大手笔,一是书阁,内里古籍孤本不在少数,二是这后园池榭,一片清澈湖水,占了沈宅大半面积,一座四角亭台立于湖心,笔直如玉带的步道从岸边连接到湖心亭,如飘浮于水上。

&ep;&ep;胥锦素日也常在这儿待着,水面中央总是有种难以言喻的平静,将周遭所有声音隔在另一个世界。

&ep;&ep;他试图调息静气,满湖清辉月色,湖上浮着睡莲,可这宁静并没有延伸到心里。

&ep;&ep;胥锦内府隐隐震荡,手背和脖颈的皮肤隐隐流动着淡金细芒。

&ep;&ep;变故太突然,这是要化形了。

&ep;&ep;被动的化形与主动的不同,会很痛苦,他下意识要离开沈府找个隐蔽的地方,可一转身竟撞上一个人。

&ep;&ep;出神得厉害,裴珩走到他背后都没发现。

&ep;&ep;裴珩险些被撞倒,胥锦立即扶住他。

&ep;&ep;裴珩浑身的血气未散:“金钰说你杀了刺史府的妖,你伤了没?”

&ep;&ep;胥锦本就心境动荡,裴珩身上气息简直像是火药引子,一双手还上上下下乱摸一通检查胥锦有没有受伤,胥锦把他拽到怀里箍紧了,声音低哑:“别乱动!”

&ep;&ep;裴珩猝不及防,抬起清瘦的下巴,桃花眼的茫然岚雾直弥漫进胥锦心里:“小东西,怎么比我还高了?”

&ep;&ep;胥锦浑身骨头似乎都在被火烧,身形已恢复成原本化人时的高挑,足比裴珩还高出几寸,他忍着骨头缝里蔓延的疼,揽着裴珩转身,调换了彼此位置,将裴珩推进湖心亭里。

&ep;&ep;胥锦没入湖水的一刹那,裴珩顿时一惊,冲到玉带窄道上紧盯着水面。

&ep;&ep;水面粼粼清波,睡莲静静浮在月光下,始终一片安静。

&ep;&ep;胥锦通身没入池水,清澈无瑕的湖水短暂缓和了他身上灼灼痛意,真元在经脉中逆流奔涌。

&ep;&ep;席卷失控的灵力之中,葵川夫人留给他的碧玉灵珠悄然重聚成型,胥锦内府被灵珠搅动得翻天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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