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送走淮原王,胥锦不知何时不见了,隔了一个多个时辰才回来,一回府先是去找金钰。

&ep;&ep;满府转悠着搜寻胥锦身影的裴珩过来,隔着走廊半个拐角,见胥锦将什么东西塞到金钰手里,挑眉一喝:“府内私相授受,拖出去打板子!”

&ep;&ep;金钰接了东西忙不迭闪身走了,胥锦转身走过来,似笑非笑道:“要打多少大板?”

&ep;&ep;裴珩上下端详:“生得这么俊俏,二十板子,小示惩戒便罢。”

&ep;&ep;胥锦走得更近了些,在廊下站定,笑容略微收了收,目光中多了一丝坚定和说不清的意味,声音低沉道:“可否请求王爷亲自动手,便是剖心断骨之刑,也绝不反抗一下。”

&ep;&ep;傍晚的最后一丝夕照从天边投到廊檐下,映得他深邃的眼如琉璃一般,也映得那玩笑如一场海誓山盟。

&ep;&ep;裴珩心道妖孽,垂眸一扫,瞥见胥锦靴边沾上的一点青泥和苔藓,细看发现袍摆也沾了尘泥,便攥着胥锦小臂,微眯起眼睛道:“一个多时辰不见人影,做什么坏事去了?”

&ep;&ep;胥锦见他明察秋毫,什么都逃不过,推着裴珩转了个身,往前走道:“怎么,见不着想我了?”

&ep;&ep;裴珩心想自己在府里从前院晃到后院来回两趟,不知算不算想念,按着胥锦的手回头看他,却又发现他暗金绲边的衣领边露出一丝细小伤口,转眼间就愈合,显然是严重的新伤恢复到最后关头,被他逮了个正着。

&ep;&ep;“怎么又是泥污又是伤口?”裴珩神情严肃下来。

&ep;&ep;胥锦怕他多虑,只好如实道来:“去了趟城郊,温戈今天说要调整药方,有一味药京城断货了。”

&ep;&ep;“你是采药还是打斗去了?外头买不到,皇家库里总归会有,传人往太医院去一趟就行了。”裴珩指尖轻拨开他衣领又看了一眼。

&ep;&ep;“那药用新鲜的比用炮制过的好,宫里不会有新鲜采来的。”胥锦略一低头,秀冶的下颌在他指背轻蹭了蹭。

&ep;&ep;裴珩没有动,任他这样亲昵地接触了片刻才收回手,手指上的温热微漾开来。

&ep;&ep;他知道那药一定是极难采摘的娇贵灵药,靠近时不能用任何灵力,否则立刻就会枯萎,说不定还生长在某座悬崖峭壁间,只得凭手脚和轻功攀爬上去。

&ep;&ep;他不由自主放缓了声音:“以后不许这么做了,药效再差,也只影响换方子的这几天,不值得这么辛苦。”

&ep;&ep;胥锦认真地看着他,那双浓黑而清澈的眸子几乎能望进他心里:“值得的,怎么会不值得?”

&ep;&ep;江陵的暮色在空气中萦绕的暧昧昏聩间沉落,氤氲着花香的雾气,拥抱落日降在江底,王府的扶桑花期很长,能够从暮春一直到秋日。

&ep;&ep;裴珩便转过身,迈到回廊外。他一伸手,便接住了一朵悠悠旋转着落下的扶桑,把花端凑到胥锦唇边:“甜的。”

&ep;&ep;胥锦便就着他的手,以薄唇轻抿住那朵艳丽的花,舌尖触到一丝蜜甜。

&ep;&ep;白鹤兴冲冲跑来,裴珩也给她一朵,王府满庭游廊下的灯笼依次点亮,白鹤在庭中抬头数星星,问道:“尊主,你既然留在王爷身边,是不是要帮王爷带兵打仗呢?”

&ep;&ep;胥锦漫不经心道;“他现在不掌兵权,安安稳稳养身体不好么?”

&ep;&ep;白鹤叹口气:“人世间哪有长久的安稳,我这些年到处看,三不五时就是起义啦打仗啦,外域那些小国一眨眼的功夫就换个皇帝,改朝换代跟吃饭一样。”

&ep;&ep;裴珩心头一动,他同胥锦谈论起从前大燕的战役时就发现,布兵排阵,因势利导,胥锦总能独到老辣地指出关键点。他识人无数,以胥锦的能力,只要愿意磨合,做个将军或军部大统领不在话下,但又觉得这些俗务太扰人,不应让他牵扯进去。

&ep;&ep;胥锦倚着廊柱,手里托着那朵扶桑,道:“白鹤,你当打仗是过家家吗,哪朝哪代也没有让妖带兵打仗的,非我族类懂不懂?”

&ep;&ep;白鹤不服:“尊主你统御万魔,号令世间众妖,在恶法境让几派魔军互斗得团团转,最后齐齐拜服于你,如今不当个险恶狡诈的将军,岂不枉来一趟?”

&ep;&ep;胥锦也记得自己怎么收服的恶法境,一时有些不好意思,冷声道:“险恶狡诈?“

&ep;&ep;裴珩倚过去,似要在昏暗的灯笼光下看清楚胥锦,凤眸含笑:“若在此长留,说不准真有这一天。”

&ep;&ep;胥锦被他忽然一靠近,下意识往后,背后却已经是朱漆微凉的廊柱。

&ep;&ep;裴珩的眼尾微挑,一身霜色落花红,轻声调笑了句:“不知我家将军……愿不愿意呢?”

&ep;&ep;胥锦耳际如同扫过一片最轻最艳丽的薄纱,险些被裴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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