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裴珩松手,将他扔到地上,御书房内一片死寂。

&ep;&ep;“皇叔,此事证据确凿,事关老王爷,孤不会对孙诸仪留情。”

&ep;&ep;裴洹担忧地看着裴珩,孙家是门阀大族,一朝之上有三公,早晚要除的,但他皇位才坐稳,于是从鎏金矿案试着下手,需要耐心地一点点铲除,没想到如今孙诸仪露出这样一个天大的把柄。

&ep;&ep;一名侍卫匆匆来报:“陛下,孙大人从太后那离开后,行踪不见了,三殿司已经在皇宫筛查,全城戒严。”

&ep;&ep;温戈大步迈进来:“胥锦也不见了!方才宫中有人布阵召魔元,应当是他。”

&ep;&ep;裴珩心里忽然一沉,仿佛感应到什么,他知道胥锦本事高强,但若绝世高手自己卸甲释剑,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ep;&ep;他召人去唤白鹤入宫,温戈启动了皇宫所有大阵,吕厄萨派奉铉卫控制了孙家上下,新婚燕尔的皇后在太后身边焦急忐忑。

&ep;&ep;白鹤入宫仍是一身粗布红衣,但容貌秀丽难掩,她见裴珩神情,急道:“王爷,出事了?”

&ep;&ep;裴珩单独跟她说:“从现在开始,留意京城灵力异动,一旦有胥锦的踪迹立刻告诉我。”

&ep;&ep;燕云侯察觉有异,带着顾少爷返回皇宫,顾少爷与白鹤开始在京城内外布一张大网,密切留意所有可能的线索。

&ep;&ep;裴珩望着壮阔无际的巍峨殿宇,心底越来越沉,孙诸仪的手段他知道,既已逼上梁山,绝不会善罢甘休。

&ep;&ep;他目光如沉水,转身拉过温戈:“劳烦大人,解封本王体内的皇族灵脉。”

&ep;&ep;胥锦睁开眼,身上冰凉,内府心脉空寂。

&ep;&ep;他的肩头刺痛。

&ep;&ep;胥锦侧过头,空旷陈旧的大殿内,他被缚仙索绑在高大木架上,上衣半褪,几名身披黑袍的巫者在他身周,周围笼罩着数个繁复阵法,散发着暗红色的诡谲光芒。

&ep;&ep;巫者从他肩头开始,以药汁刺青,他甚至没力气挣动。

&ep;&ep;大殿陈旧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云纱锦绣的丽人身影小心翼翼迈入。

&ep;&ep;众人戒备地看着来者,死士手里的匕首已蓄势待发。

&ep;&ep;门关上,逆着光的人影终于清晰:“大伯……你在做什么?”

&ep;&ep;是皇后,孙梦汀紧张而茫然地环视一周,看见胥锦,登时瞳孔一张,心惊不止,强自镇定道:“大伯,外头都在找你,你……究竟怎么了?我想起皇宫秘殿就来看看,竟真的在……”

&ep;&ep;孙诸仪有些诧异,隔着大殿道:“梦汀,你不需要知道那么多。”

&ep;&ep;孙梦汀露出胆怯的神情:“大伯,昨天还好好的……”

&ep;&ep;胥锦抬眼,昏暗中却与孙梦汀都看清了彼此的目光。

&ep;&ep;孙诸仪眼中寒意起伏不定,盯着孙梦汀半晌,最后道:“回去吧,别跟任何人说。”

&ep;&ep;“我……好。”孙梦汀愣了一下,心跳得快要力竭了,她感到孙诸仪正在考虑要不要杀自己。

&ep;&ep;她小心翼翼地重新退出去,腿软得几乎站不稳,却不敢停步,生怕孙诸仪反悔。她匆匆沿着密道走出这常人全然不知晓的秘殿。

&ep;&ep;站在宫道岔路口,她深深呼吸,胸腔里溢满了悲哀。

&ep;&ep;宫人匆匆寻来:“娘娘没事罢?”

&ep;&ep;孙梦汀压下脸上的惊惧和痛苦,整了整衣袖,心里越过千钧之重的抉择,淡淡道:“随本宫去明德殿。”

&ep;&ep;胥锦用尽全身力气,才狠狠挣动了一下,手肘险些把黑袍巫者的牙齿击碎。

&ep;&ep;“醒了?”孙诸仪负手缓缓走过来,站在三步外看着胥锦,“很快就好了,妖奴结契很简单,你倒也不需要为我做什么,此事一了,瑞王的性命也保得住,皆大欢喜。”

&ep;&ep;“妖奴?”

&ep;&ep;胥锦心中泛起暴怒。

&ep;&ep;“怎么,你不是跟那顾少爷很熟么,妖奴结契,你就会听我的话。”孙诸仪似笑非笑。

&ep;&ep;胥锦冷冷地看着他,乌黑的发丝从他脸颊一侧垂下,昏暗光线在他眉眼鼻梁侧方投下深邃阴影。

&ep;&ep;上一次被这样囚禁,是在无名殿。

&ep;&ep;囚禁他的人已被他杀了。

&ep;&ep;妖奴。

&ep;&ep;胥锦的心一点点冰冷下去。

&ep;&ep;巫者在他眼前缠上黑布,一层又一层,他看不到一点光了。

&ep;&ep;他忽然想起裴珩。

&ep;&ep;“忘了告诉你,顾少爷看起来自由自在的,那是因为他结契已久,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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