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矩,听得国丧消息,行过哀礼便暂时没有其他限制,举国缟素也是两日之后的事情,景园雅集是可以办完的。

&ep;&ep;裴珩和燕云侯在昏暗的包厢中短暂交换了眼神,柳司景起来后,裴珩淡淡道:“柳大人一切照旧罢。”

&ep;&ep;柳司景当然疑惑,裴珩就那么静静坐在灯笼背光处,神情隐在阴影中,他说话的语气似乎不甚在意与皇上的叔侄情分,喜怒难辨。

&ep;&ep;一时间有无数揣测盘桓在柳司景心头,瑞王难道与皇上罅隙已深,会否趁此机会夺回昭武军权以登大位?

&ep;&ep;淮原王年纪尚轻,虽占据淮阴富饶封地却没什么实权,决计争不过瑞王,这叔侄二人会否反目?

&ep;&ep;柳司景心不在焉地下了指令,景园雅集开场便被打断的拍卖,由此继续进行。

&ep;&ep;裴珩手下的玄甲卫不动声色退出了楼阁。

&ep;&ep;一时间人人各怀心思,柳司景不停地猜,可聪明人心中千头万绪反而误了聪明,他一时竟全然忽略了极其重要的一点。

&ep;&ep;若一切如常,裴珩原本打算暂时放过韩琪,并有可能留柳司景一条命,以便稳住江南。

&ep;&ep;可小皇帝一死,裴珩已经全然没了仁慈的兴致,孙雍商密谋行刺之罪不论是真是假,裴珩都不会放过与之有牵连的任何人了。

&ep;&ep;包厢中,柳司景、裴珩与燕云侯分别坐在三个方向,精致的缂丝刺绣灯笼罩透出跃动的烛火光芒,胥锦坐在裴珩身边,一臂搭在裴珩身后的靠背上,整个人蓄势待发一般半护着裴珩。

&ep;&ep;他偏过头凑过去,未发一言,只是轻轻蹭了蹭裴珩耳畔,呼吸扫过裴珩脸颊,静谧中,这种亲昵仿佛给了裴珩无形的支撑,他的手动了动,捏捏胥锦搭在腿上的手,如同在昏暗里互相依偎,一切突如其来的哀痛都被分担出去一半。

&ep;&ep;片刻的温情过后,堂内第三件开堂彩拍品被呈上,喝彩叫价声不绝,这富贵安乐窟迅速把千里之外皇帝的死讯抛诸脑后,紧紧抓住仅剩的几天时间完成这场狂欢。

&ep;&ep;裴珩起身,修长的身影顷刻散发出某种冰冷威严的气势,柳司景霎时意识到,眼前的瑞王可不是甚么纨绔公子哥,他心头笼罩上一层不安,有些魂不守舍地跟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