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明明灭灭,此起彼伏。
&ep;&ep;“孟大人,今次东都分院参与春猎的人不少,”百里束音英气凌人的面庞不复初见时的客套和善,“待之后到了范阳城,您可千万别再乱讲话了。”
&ep;&ep;孟无忧惊恐抬头,发现百里束音她是认真在提醒……哦不,是警醒!他忽然深刻领悟到,她那眼神里的意思是,若他再在东都分院的人面前质疑傅攸宁的人品,他们极有可能打死他还不准人帮着收尸!
&ep;&ep;娘的,傅攸宁当年在东都,究竟是创下了什么让人顶礼膜拜的辉煌功业啊?
&ep;&ep;其实不仅是孟无忧,梁锦棠与索月萝也百思不得其解。
&ep;&ep;索月萝就是单纯好奇,毕竟傅攸宁共事两年多,有时甚至都会想不起来这个人。
&ep;&ep;百里束音虽是东都分院的副指挥使,但绣衣卫总院及各地分院却皆对“疾风百里”如雷贯耳。她这些年在任上的功绩,及她个人战力之强悍,在举国绣衣卫名单排行上都是数一数二的顶尖人物。
&ep;&ep;且据闻她性子爽直到近乎激烈,跟顶头上司都敢当面掀桌。索月萝深信,百里束音对傅攸宁那毫不遮掩的崇敬与维护,绝不会仅仅是傅攸宁在候补旗时期做过她第一任长官这样简单的缘由。
&ep;&ep;只是,百里束音现今的职务与成就,傅攸宁拍马也追不上,便是索月萝自己对百里束音,也免不得要高看一眼。
&ep;&ep;况她较傅攸宁还年长几岁……究竟,她那份打骨子里往外冒的尊敬,是怎么来的?
&ep;&ep;而梁锦棠此刻的心思,则比索月萝更要复杂得多。
&ep;&ep;他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蜷缩在地、睡意安然的傅攸宁,有些想笑,却又有淡淡恼意。
&ep;&ep;他虽不知缘由,却太懂得百里束音对傅攸宁的那份敬畏与盲从了。因为那太像年少时的梁锦棠。
&ep;&ep;彼时傅懋安为他描述的那个傅攸宁,襟怀之磊落,心智之坚韧,品行之高洁,让年少时的梁锦棠深信,倘是有一天,傅攸宁出现在他面前,问他要不要一同去杀/人/越/货,他也会毫不迟疑地跟从。
&ep;&ep;那时的他就与百里束音一样,心中深信,普天之下无人可以站在傅攸宁身旁而不失色。
&ep;&ep;她便是那明月在上,使流萤无光。
&ep;&ep;可是,那毕竟只是听说。
&ep;&ep;他居然没见过在东都时的傅攸宁。他居然没见过百里束音眼中那个令人拜服的傅攸宁。
&ep;&ep;这,很不公平。
&ep;&ep;“她是我们东都分院恨不得供起来的宝,”百里束音含笑低语,她的声音压得极轻,说出的话却足使在场的人开始怀疑人生,“今日我才知,这两年在总院,却是被看低轻用了。”
&ep;&ep;“想来总院的人谁都没注意,在天禧三十五年至望岁六年间进了东都分院,如今又叫得上名号的人物,至少有七成,都曾在她手底下待过。”
&ep;&ep;望岁七年春暮,傅攸宁受命自东都分院升调自帝京总院。
&ep;&ep;她离开东都的那日清晨,东都北城门外,一众绣衣卫大小将官与武卒齐整肃立,如松柏成行。
&ep;&ep;没有谁是受邀前来送行的。她甚至没有告知任何人。可那日晨光微熹之时,他们全放下手头之事,自四面八方赶到北门。
&ep;&ep;全东都的百姓都是见证,当日北门外的那排绣衣卫将官与武卒,皆是齐整的绣衣卫武官服,黑中扬红,金线纹绣,眉目坦荡,眼含月光,笑意明亮。
&ep;&ep;全无半点平日的阴鸷威严、诡谲凌厉。
&ep;&ep;彼时他们坦荡无伪,磊瑰不羁,耀目如日升前即将冲破残夜的明霞。
&ep;&ep;他们久久地恭谨持着武官礼,直至傅攸宁策马远去的身影彻底看不见。
&ep;&ep;要知道,东都分院历来净爱出些不懂媚上的死倔,便是光禄少卿亲自到东都巡视时,也未享过如此阵仗的送行。
&ep;&ep;在三对震惊的目光中,百里束音看了看躺在梁锦棠身前昏昏沉睡的傅攸宁,笑得有些心疼。
&ep;&ep;“她身手很差的,只要不让她使弩机,她谁也打不过。当年有大夫曾说,她像是双生子中底子较差的那一位,年少时在江湖上又常挨饿、被揍,一身宿疾旧伤,年纪轻轻便再如何也养不到更好了。”
&ep;&ep;可她从来笑脸迎人,混熟了也跟大伙儿一起嬉笑怒骂。难受了就面无波澜的躲到哪里睡一觉。
&ep;&ep;她送给百里束音的头一份见面礼,便是硬生生挨了她二十招。每一回被打飞跌倒,缓两口气便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最后笑得眉眼弯弯道,看,我就说你将来定然前途无量,敢将你顶头上官打到飞起,真是虎将之才。
&ep;&ep;她并无机变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