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可她竟能守着初心,一步步走到如今。

&ep;&ep;鸣春忽然明白,为何齐广云对师门上下全淡淡的,唯独傅攸宁不同。

&ep;&ep;因为他们骨子里是同一种人,看着漫不经心,内里却偏执到近乎可怕。

&ep;&ep;正戌时,梁锦棠到宝云庄来接人。

&ep;&ep;鸣春听得门外有动静,赶忙起身迎到出来,见是梁锦棠,便福了礼,低声道:“梁大人安好。”

&ep;&ep;见梁锦棠来意明确,鸣春也不阻拦:“傅大人也该喝药了,烦您替我叫醒她,我这就去叫人煎药。”

&ep;&ep;梁锦棠点头应许,毫无异议地接手了看护的活。

&ep;&ep;可当他坐在花几旁看着那张睡意沉沉的脸,就怎么也下不去心吵她。

&ep;&ep;她的脸色较前几日已好上许多,看来她对齐广云医术的信任,也并非全然没有道理。

&ep;&ep;客房内烛火随风摇曳,将人的影子拉得左摇右摆。烛花轻响,哔剥炸开一地温柔的心事。

&ep;&ep;傅攸宁,我舍不得叫醒你,你自己醒,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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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p;&ep;又好半晌,傅攸宁刚转醒,才惊讶地发现梁锦棠坐在旁边盯着自个儿瞧,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齐广云就进来了。

&ep;&ep;一见她正醒着,齐广云气冲冲翻了个白眼:“可惜我不在范阳,竟无缘得见傅大人威武风姿呢!”

&ep;&ep;傅攸宁张了张嘴,终究没辩解。梁锦棠倒是冷冷瞥了齐广云一眼。

&ep;&ep;“你也算我宝云庄老主顾,”齐广云哪有心情瞧梁锦棠的眼色,只顾冲傅攸宁爆开了花,“大家总是熟人,一向交易也愉快,你若想死,直接同我开口啊!我至少有一百种死法供你选的。”

&ep;&ep;“我这不是正事嘛……”傅攸宁回神,讷讷应着,想抬揉揉眼睛,右手却又一阵钻心的疼,压根儿抬不起来。

&ep;&ep;齐广云见状,气不打一处来:“动什么动?!”

&ep;&ep;“我右手……究竟怎么样了?”

&ep;&ep;“什么右手?哪有右手!你压根儿就没有右手!”齐广云的脸色黑如锅底,目光火亮火亮的。

&ep;&ep;“不要吓她,”梁锦棠皱眉出言制止齐广云的咋呼,转头对傅攸宁淡声安抚道,“只是外伤。”

&ep;&ep;“外伤个鬼,她骨折了,不过我又给接好了,”齐广云以脚尖勾了床畔的雕花圆凳近前,没好气地坐下,“梁大人,其实你不必指望她会有柔弱的少/女/之/心。哪怕有人说她右手要废了,她也只会想左手该怎么使弩机。你若打断她双手,她立马会问江湖上有没有用脚使弓/弩的秘籍你信不信。”

&ep;&ep;梁锦棠听得重重皱起了眉,又心惊又心痛。

&ep;&ep;范阳那个庸医,竟没发现?而傅攸宁这个小混蛋,竟也不吭半句,一路忍到回京?!

&ep;&ep;傅攸宁见他带了恼意的目光朝自己看过来,没来由地心头发虚,尴尬将头转向一旁,试图撑着坐起来。

&ep;&ep;眼尖的齐广云忍无可忍地咆哮:“傅攸宁!你再乱动一下试试?信不信我将左手也给你卸了!”

&ep;&ep;梁锦棠闻言,冷眼睥睨,语带寒冰,不疾不徐:“你试试?”

&ep;&ep;三个字,一记眼刀,齐广云的气焰立马被打压下去。

&ep;&ep;“大夫么……对这种莽撞的病人总是免不了生气的。”

&ep;&ep;傅攸宁对眼前这样的场面无言以对:“齐庄主,我只是想起来喝药。”她用左手指指刚刚进门的鸣春。

&ep;&ep;鸣春手里端了碗药,见屋内一室火气,手足无措地看向傅攸宁:“傅、傅大人,外头有人找你。有好几个,说是你绣衣卫的同僚。”

&ep;&ep;“我去瞧瞧。”梁锦棠向鸣春颔首,心道尉迟岚是太久没被人揍过了吧?明明已将孟无忧借给他使唤了,还想出什么幺蛾子?

&ep;&ep;见鸣春走过去轻柔地扶着傅攸宁坐起,他才起身出门去。

&ep;&ep;待梁锦棠的脚步声完全听不见,傅攸宁急急向齐广云哑声轻道:“季兰缃……”

&ep;&ep;齐广云立刻打断她,压着嗓音低咆:“就说这些事你不必管!她若敢找你麻烦,我毒哑了她!”

&ep;&ep;当年他落魄时,只有傅攸宁对他伸出手。从那之后,他对师门的人与事,不过是利用。能为我用者取之,不能为我用者,冷眼旁观。

&ep;&ep;他如今还愿与季兰缃一争高下,并非因为他还有什么热血与抱负。

&ep;&ep;是他知道,傅攸宁绝不愿师门如别的许多同行那般,悄无声息地没落乃至消失。

&ep;&ep;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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