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下午,赵小蕊到学校兜了一圈子,可却没进教室,骑着那辆崭新的凤凰自行车,赵小蕊又离开了校门。
&ep;&ep;之前在郊区的那几家比较大的废品收购站明显有些冷清,但是,还是有零零散散的拾荒者前往送废品。
&ep;&ep;赵小蕊觉得,很多乞丐当天的果腹的饭钱都难落下,吃了这顿没下顿的日子,赵小蕊知道是什么滋味。
&ep;&ep;所以,如果丐王废品收购站只是双休开门的话,会错过太多拾荒者上门。
&ep;&ep;赵小蕊调转车头返回,今天是礼拜三,所以,收费站的大门紧闭,离着老远,赵小蕊还看见两个拾荒者惺惺的离开了。
&ep;&ep;那背影,让赵小蕊心尖儿像是扎了刺一样。
&ep;&ep;放下洋车子,赵小蕊吆喝了一声:“大叔,爷爷,收废品呢!”
&ep;&ep;赵小蕊一边吆喝,一边打开了大门,这大门的钥匙配四把,一把在自己手上,另外两把在小胖和彭叔叔身上,剩下的那一把,被赵小蕊塞进了墙缝里。
&ep;&ep;以备不时之需,或者忘了带钥匙的可能。
&ep;&ep;见赵小蕊开了门,这父子俩搀扶着拽着麻袋慢吞吞的返回。
&ep;&ep;走进了大院,赵小蕊才发现,稍微年轻一些的小伙子大概四十多岁,年长的这位一直搀着大叔的手,重物也都是在年轻些的这位大叔身上。
&ep;&ep;“到了!”老头子衣衫褴褛,说了一声,身边年轻人点了点下巴放下了肩膀上扛着的麻袋和一叠捆好的纸箱子。
&ep;&ep;招弟疑惑,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大叔,这才发现,他那漆黑如墨的眸子宛如死水一样,映不出任何倒影。
&ep;&ep;他……是个瞎子!
&ep;&ep;“报纸,真的两毛钱一斤吗?”老头子有些不信的伸出两根手指头。
&ep;&ep;“嗯!”赵小蕊点头,赶紧给过称,报纸五斤四两,赵小蕊给按六斤算了。
&ep;&ep;麻袋里头的东西全都倒腾出来,有易拉罐,也有废弃的书本和一些报纸,还有酒瓶子,铁丝。
&ep;&ep;赵小蕊细心的分类,过称。
&ep;&ep;那老大爷拍了拍年轻大叔的手背,示意他去阴凉地蹲着。
&ep;&ep;似乎怕赵小蕊笑话,老大爷讪笑着说:“俺儿子打小得了害眼病,眼睛看不着啥!”
&ep;&ep;赵小蕊仰头冲着爷爷笑:“害眼病的时候没上医院看看吗?”
&ep;&ep;“哎……去啦,俺村上赤脚医生说,眼珠子上边的那层叫啥的膜坏喽……”
&ep;&ep;老大爷席地而坐帮着招弟区分垃圾的种类,毕竟,这一麻袋装的实在是有点太乱。
&ep;&ep;闲来无事,老大爷就说起了自己儿子的事情,说是出生时候眼睛就有火气,害眼病的时候也才三个月大。
&ep;&ep;赵小蕊吸了一口凉气,还好,是从小就看不见,如果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突然看不见了,那是一种十分残酷的事情。
&ep;&ep;毕竟,彩色的世界瞬间变成了黢黑。
&ep;&ep;只不过有一件很好奇的事情赵小蕊想都没想就问了:
&ep;&ep;“那他……怎么拾荒呀!”都看不见,也不知道是不值钱的玻璃渣子,还是砖头呀。
&ep;&ep;听过此话,老大爷哈哈一笑,起身拉过自己儿子的手说:
&ep;&ep;“这手,一摸就知道!”
&ep;&ep;赵小蕊看着那双布满老旧伤痕的手,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那双手真的惨不忍睹,特别是手心里横向灼烧的印记特别明显。
&ep;&ep;就像是拧碎了的百合花一样扭曲。
&ep;&ep;是啊,眼睛看不见的人,手指头的感觉和听觉和嗅觉都特别灵敏。
&ep;&ep;“爷爷你们住哪儿呀?”赵小蕊转移话题,因为她都感觉有些心酸难以抑制。
&ep;&ep;“城东郊区踏马桥洞下边!”老大爷也不避讳,即便住的是桥洞,也不怕人笑话。
&ep;&ep;“爷爷,总共五块两毛钱!”
&ep;&ep;赵小蕊已经算好账,掏出了五快两毛钱递给了爷爷。
&ep;&ep;这个时候,身后的瞎子叔叔突然说道:
&ep;&ep;“四块六毛钱,报纸三斤四两,铁丝六两二钱,塑料瓶子一毛五,酒瓶子两毛,加一起是四块六毛钱……”
&ep;&ep;赵小蕊顿时吸了一口凉气,不由得深深看了一眼瞎子叔叔,他……他怎么知道的那么清楚?
&ep;&ep;难道,因为瞎了,所以连重量都……都掂量的丝毫不差吗?
&ep;&ep;“那……那俺再给你四毛钱!”老爷爷一听,赶紧掏出两毛零钱,和之前赵小蕊递给他的两毛零头叠加在一块儿送到了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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