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虽然都这么说,可小蕊根本没停下,她恨透了伤害她们母女的,所有的人,所有的人……
&ep;&ep;凭什么?凭什么说欺负她们娘俩就欺负?凭什么?……
&ep;&ep;小蕊把胳膊举得高高的,手里的皮带一下下的落在陈爱杰的身上,他嚎叫着,杀猪一样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
&ep;&ep;“别打了……别打了…俺……俺好歹是你大舅!”
&ep;&ep;“大舅?我赵小蕊只要还有一口气,就没你这样的大舅!”
&ep;&ep;赵小蕊没停,反而牟足了力气使劲的用皮带头抽这个人,他永远不知道自己和母亲受了多大的苦。
&ep;&ep;不求雪中送碳,也不要锦上添花,可你明明是亲戚,为什么还要落井下石背后坑她们娘俩呢?
&ep;&ep;小蕊,打着打着就觉得自己没力气了,眼里除了恨,没有任何颜色。
&ep;&ep;哪怕累倒下了,赵小蕊累到抽筋的手还紧紧攥着那裤腰带,上边,全是血。
&ep;&ep;……
&ep;&ep;“小蕊?”
&ep;&ep;一个声音响起,小蕊突然从木板床上弹了起来,她刚要说话,却发现自己手里还攥着带血的皮带。
&ep;&ep;张伯伯就在自家,就在自己床边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ep;&ep;“张伯伯,公家的人把他抓住了没有,啊?”
&ep;&ep;赵小蕊有些激动,这才丢开皮带,手心里的虎口处因为用力过度,都摸出血泡了,红彤彤一片。
&ep;&ep;“胡队长还没功夫过来呢,应该快来了!”
&ep;&ep;“几点了?”赵小蕊赶紧下床穿鞋,一天没有把他送进蹲劳改,赵小蕊就睡不着。
&ep;&ep;小蕊这么一出门才发现,天刚蒙蒙亮,一问才知道,陈爱杰被绑在了村口的电线杆子上,那也是唯一的一个水泥电线杆子。
&ep;&ep;因为是整个村的电闸总处,怕普通的木头电线杆子经不住风吹日晒。
&ep;&ep;小蕊赶到的时候,一些早起下地的乡亲们都端着饭碗围在那儿看呢。
&ep;&ep;随着一阵议论纷纷,赵小蕊小跑着冲过去,看一眼陈爱杰确实被拴的好好的,她这才放心下来。
&ep;&ep;陈爱杰耷拉着脑袋,头发已经被小蕊打的血花四溅,现在干了,整个脑袋就跟上了一层红色的酱子似的,硬邦邦的。
&ep;&ep;脸上的血痕也成了黑红色,一直蔓延到脖子根。
&ep;&ep;如果,他的胸口不是还在起伏,就像是个死了一样。
&ep;&ep;天边的阳光从羊角山的尽头缓缓升起,陈家湾的乡亲们不管男女老幼,都上地干活去了。
&ep;&ep;小家伙不会干的就跟着在田埂上抠抠这儿,挖挖那儿,老头老太太体力不行的,就干干歇歇。
&ep;&ep;村口的电线杆子周边走的只剩下小蕊了,张伯伯也是宽慰了几句话,也下地去了。
&ep;&ep;在这时代,要是因为偷东西被打死的,可还真不稀罕,可赵小蕊偏偏不想让他死的太轻便。
&ep;&ep;要论一辈子,她和自己的母亲哪一样都拿出来他能承受?
&ep;&ep;前世不懂,今生她懂得太彻底了。
&ep;&ep;她端了一碗水给陈爱杰喝,他很努力的抬起那双已经被脑门的血渍干涸后,给黏住的眼睛:
&ep;&ep;“杂种……”
&ep;&ep;他从后槽牙里挤出了两个字。
&ep;&ep;赵小蕊也不说话,碗里的水抬高,从他的脑袋上倒了下去,动作很慢,水流顺着他头发往下落。
&ep;&ep;“你再说一遍?”赵小蕊声音平静,又端了一碗水来。
&ep;&ep;“杂种……你跟你娘都是杂种,你爹是个孬种,在一起生出来的孩子不是杂种是什么?”
&ep;&ep;“你骂我可以,但是你骂我妈就是不行!”
&ep;&ep;赵小蕊抬起手里的碗刚要往下倒……
&ep;&ep;“赵小心……”
&ep;&ep;一个很别扭的叫声传来,赵小蕊当下就把碗和里头的盐水都给扔了。
&ep;&ep;那方才充满仇恨的眼神一下子就消失了,她笑着喊了一声胡叔叔。
&ep;&ep;胡志明似乎没有那么多感情跟小蕊联络,捡起小蕊扔掉的碗,闻了闻,顿时不由得蹙眉。
&ep;&ep;“小蔡,把人带走!”
&ep;&ep;……
&ep;&ep;赵小蕊家里,胡志明一直阴沉着脸看着赵小蕊这张本该天真无邪的脸,当下就蹙起了眉头:
&ep;&ep;“伤的那么重,你还往他头上倒盐水?”
&ep;&ep;赵小蕊一愣,但是很快就恢复平静了:
&e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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