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可他就是因为别人,才做下的决定。

&ep;&ep;他带着满满的期待想回来说给那个别人听,像是小时候考了第一次全校第一拿着成绩单回家想给爸妈看一看那样。

&ep;&ep;也没想过要要求什么礼物或是奖励,你笑一笑,夸我一句就好。

&ep;&ep;但那时候他爸妈说:“发挥得不错,但还可以更好。”

&ep;&ep;现在那个别人说:“你自己开心就行。”

&ep;&ep;林昑棠踩着冰凉的楼梯坐到床上,头一次放下了一直被夹在一边的遮阳帘。

&ep;&ep;这下连窗外透进来的一点微弱亮光都被杜绝在了他身侧,林昑棠呆愣愣地平躺下来,双手规矩地放在胸前,和上方的天花板安静对视。

&ep;&ep;对面傅栖楼的呼吸很平稳,但却能听出来是一直清醒着的频率。

&ep;&ep;两个人入睡后习惯地面对着面躺着,却再不像之前那样睁眼就能看见对方的眼睛。

&ep;&ep;——————————————

&ep;&ep;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傅栖楼睁开眼就发现对面的床已经空了。

&ep;&ep;空调已经在夜里自动停下,傅栖楼穿着件短袖翻身下床,裸/露的皮肤上瞬间被冻出了一片的鸡皮疙瘩。

&ep;&ep;他的桌上有一袋楼下餐厅里的早餐,早餐的纸袋下面压着张便利贴。

&ep;&ep;傅栖楼心情不大好,但撕下便签的时候却还是尽量的小心翼翼。

&ep;&ep;——上午有事。

&ep;&ep;上午有事,下午考试,所以我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看见你。

&ep;&ep;傅栖楼长叹了口气,向后仰着脖子,捂着脸靠在冰冷的墙上。

&ep;&ep;林昑棠啊林昑棠……

&ep;&ep;今天下午考的理综和英语都是傅栖楼还算擅长的部分。

&ep;&ep;他有个搞物理竞赛出身的同桌,每天光是捡点边角料学学也都够他在期中考飞黄腾达。

&ep;&ep;傅栖楼写完卷子放下笔翻了翻自己写完的答题卡,发现前后三大张试卷,上面百分之八十的题都是林昑棠给他讲过的东西。

&ep;&ep;林昑棠并不好为人师表,更不爱给自己招揽事情,甚至因为看起来有些过分冷酷,连前座明明已经很熟悉的纪律委员都不太敢找他问题目。

&ep;&ep;傅栖楼怕是唯一一个例外。

&ep;&ep;据林昑棠说,他弟弟都没有享受过这种哪里不会教你哪里的的VIP待遇。

&ep;&ep;黑色的笔尖划过上面的一排排字迹,傅栖楼甚至一一能够回想起林昑棠给自己说这一道道思路时候的表情。

&ep;&ep;能被这样的人操心着惦念着,怕是没人肯舍得留在原地不进步。

&ep;&ep;但进步了也没太大用处。

&ep;&ep;傅栖楼合上卷子趴到桌上,伸手戴起了自己卫衣的帽子。

&ep;&ep;昨天那位老师说的话他现在还记得很清楚。

&ep;&ep;昨天晚上,在傅栖楼妈妈组织的社交场合上,傅栖楼拿着酒单独找到了那位高校里的老师主动攀谈。

&ep;&ep;老师听说他想考虑国内的高校,十分诧异。

&ep;&ep;“现在艺术生进高校的政策还是压得很紧的,你这么有天赋,为什么不考虑出国攻读摄影专业呢?”

&ep;&ep;傅栖楼捏着高脚杯,有几分犹豫。

&ep;&ep;那老师见他踌躇的样子,以为他是受最近摄影大赛事情的影响,连忙出声安慰他。

&ep;&ep;“你不用担心现在比赛的影响,且不说赛方那边还没有给出详细的答复,你有的是自我证明的机会。就算赛方最后还是觉得界定不清,那边认为这件事情对你的参赛资格有了影响,按之前的处理方式,很大可能也只不过是让你和另外那位选手再交一次新的作品进行评定和公示。你的想法和技术都非常出彩,相信他们心里也是认同的。”

&ep;&ep;傅栖楼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我就是,还是想留在国内读大学。”

&ep;&ep;“这样啊。”那位老师看起来有些可惜的样子,“那也不算太难办。”

&ep;&ep;“海城的高校目前对于特长生的认定还算比较松。”那位老师笑了笑,“如果你是想进海城那几所顶尖的大学的话,你现在的奖项和履历再加上摄影大赛的获奖经历应该是够了的,毕竟一中毕业的学生,高考成绩也不会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