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张角头更疼了。

&ep;&ep;老婆不消停,这妹妹和弟弟也跟吃错了药一样,今年自己难道是犯太岁吗?

&ep;&ep;“哥~”

&ep;&ep;张宝儿又上来了,还主动挽着张角的胳膊摇晃着,用近乎撒娇的语气道:“其实周家人虽然可恶,但也没必要打死吧,毕竟是嫂子的亲人,就卖嫂子一个面子好了,至少可以夫妻和睦呀。”

&ep;&ep;“你……”张角一惊,转头瞪着自己的妹妹:“这是你嫂子让你说的?”

&ep;&ep;被张角的眼神盯住,张宝儿有些心虚的点点头:“那几年都是嫂子操持家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ep;&ep;“宝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ep;&ep;张角把手从张宝儿怀里抽出来,有些不悦的道:“假如我对出卖教内机密的周家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底下人怎么看?要是人人都这样,循私情去放纵一些恶事发生,那这诺大的太平道,还能维持下去吗?”

&ep;&ep;“他们敢!”张宝儿两眼一寒:“您是太平道之主,整个太平道都是由您创立的,生杀予夺,决于您一人之手,其他人也配?”

&ep;&ep;听到这番话,张角发现,自己竟不知说些什么好。

&ep;&ep;因为他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也许,张宝儿说的,才是这个时代的主流价值观。

&ep;&ep;就是你是上位者,权力由你定,那么生杀予夺,都是你一个人的特权。

&ep;&ep;你可以杀,也可以放,

&ep;&ep;但是其他人是没这个权力的。

&ep;&ep;这是一种古代的特权观念。

&ep;&ep;放大来说,假设是一个国家,皇帝就是口含天宪,皇帝想做的一切,都是合理合法的。

&ep;&ep;而下面的人,则没有这个权力。

&ep;&ep;“三观不同,三观不同……”

&ep;&ep;张角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向张宝儿道:“上有所好,下必从焉,如果我这么做,将来谁又会按照教规去做?整个组织根子就烂掉了!绝对的权力,会带来绝对的腐败。”

&ep;&ep;“哥,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圣人说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您这不把家里问题处理好,还谈什么治国,平天下。”

&ep;&ep;“好了,不要再说了。”张角知道自己无法去说服张宝儿,这是时代的局限性,这个时代的人,如宝儿,就真的认为,所有的特权都可以由一个人说了算。

&ep;&ep;张角来自后世,有着超越这个时代的见识,他痛苦的地方在于,走了这么久,他才忽然发现,

&ep;&ep;人心,观念,才是最难改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