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沈子契……”

&ep;&ep;厕所隔间里,湿了一大截的t恤皱巴巴团成一团,吴泠被沈子契强行摁在门板上,背心卷起来,露出腰后那一块刺目的伤疤。

&ep;&ep;不顾吴泠的小声抗议,沈子契半蹲着整张脸都快贴上去,仔细分辨之下,心情一点点沉下去。

&ep;&ep;果真是,一模一样。

&ep;&ep;下手之人显然铁了心要不留一丝痕迹地将刺青尽数剜去,连中间镂空部分的皮肉都被牵连,刀痕交错,狰狞可怖,自是早已看不出原本刺青的模样。但是若要有心比对,那并非完全为规则圆形的外部轮廓还是隐约能辨出一二,尤其上方多出突兀的两条刀痕,分明就是图腾中的两处诡异触角。

&ep;&ep;“……”

&ep;&ep;沈子契突然沉默了。

&ep;&ep;他最初看见这伤疤时,因为毫无头绪,吴泠又故作隐瞒,所以气头上他还可以假装不在意。而眼下一旦抓住了冰山一角,他脑中几乎不可避免地浮现吴泠鲜血淋漓任人宰割的模样,甚至能听到他细声的惨痛呜咽。

&ep;&ep;到底将掌心轻轻覆上去,沈子契觉得自己特没出息,对于一个他应该恨透了的人,一时竟不知道该问他是否真的曾加入过邪教,还是问他这是谁干的,为什么,疼不疼。

&ep;&ep;疼是肯定的,问等于白问。其他的,他也必然不会说。

&ep;&ep;所以感觉到掌心下吴泠一直小幅度的不安挣动,沈子契又蓦然烦闷地一拳砸向门板,然后,猛地松了手。

&ep;&ep;他受够了这种什么都不知道,每日都在惊疑暴躁以及心软中反反复复的日子。

&ep;&ep;他要是再不做出一些改变,怕是要活活把自己气死。

&ep;&ep;于是等了许久都不见沈子契再有动作,吴泠疑惑转头,就见沈子契正面色紧绷着捡起地上那一团t恤,竟往身后的马桶盖子上一铺,一屁股坐了上去。

&ep;&ep;开始——念经。

&ep;&ep;默念,道德经。

&ep;&ep;致虚者,天之道也。守静者,地之道也。天之道若不致虚……

&ep;&ep;“?”

&ep;&ep;吴泠看着突然神情呆滞的他,脸上写了一万个问号。

&ep;&ep;随后拿出了他的爻珠。

&ep;&ep;“把你那破玩意给我收起来!”沈子契眼见吴泠跃跃欲试想要把珠子往自己脑门上放,忍不住怒吼一声,然后接着背。

&ep;&ep;所以虚静之妙,无物不禀,无物不受,无物不有……

&ep;&ep;这都是他在狱里闲着没事儿背下来的,狱里几乎人手一本,还时不时有专业人士来给宣讲,他只觉不愧为道家最具权威的著作,句句玄妙精深,倒确实让他不至于整日陷在仇恨里头变了态了。

&ep;&ep;虽然,从他和吴泠重逢起的种种行为来看,也离变了态了不远了。

&ep;&ep;沈子契直到闭眼强迫自己背诵完一整个章节,终于长出口气,一边慨叹伟大的老子一边觉得连续几日以来,他总算能重新做一个心平气和波澜不惊的成年人。

&ep;&ep;他必须认真和吴泠谈一谈。

&ep;&ep;然后他一睁眼——

&ep;&ep;“啊啊啊啊啊!!!”

&ep;&ep;倏地看到厕所隔板上方一张似笑非笑的脸,沈子契惊叫着从马桶盖子上翻下去:“我**祖宗你他妈给我下来!”

&ep;&ep;“……”吴泠猝不及防被沈子契抱住大腿,下意识摸摸沈子契的头,顺着沈子契刚才的视线仰脸看过去,愣愣道,“云舒……你怎么来了?”

&ep;&ep;展云舒仍旧扒在隔板上,只露出脑袋撇嘴道:“你果然还跟他混在一起。”

&ep;&ep;“不过他干啥呢?给你拽到这种地方衣服都扒了,开始装死?他是不是硬不起来?硬不起来你找我啊!”

&ep;&ep;沈子契才从视觉冲击中平复下来,一听展云舒这话直接起身:“你敢碰他一下试试!”

&ep;&ep;吼完了惊觉重点不对,赶紧拽过吴泠又补充一句:“你告诉他我硬不硬得起来!”

&ep;&ep;一下就给吴泠指挥懵了。

&ep;&ep;沈子契等半晌不见吴泠替他说话,也反应过来哪里不太对劲了。

&ep;&ep;他现在每天清晨都不可避免要被吴泠看到旗杆儿冲天的模样,他也从来没当回事,就顺口说了出来。

&ep;&ep;不过他眼见展云舒都愣住了,心知不好,特么是被误会了。

&ep;&ep;然而莫名地,这种被误会的感觉,竟然并不如想象中那么恶心,反而看着展云舒此刻愕然的表情,他更多的是一种微妙的窃喜感。

&ep;&ep;所以他觉得不如再下一剂猛药干脆坐实了,就让这假人妖趁早打消对吴泠的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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