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穿着华贵,怀疑他是楼兰贵族,因此质问道:“你是楼兰的什么人?抱上名姓!”

&ep;&ep;那人见楼兰大势已去,叹了一口气道:“反正已经是阶下之囚了,不妨告诉你,我的名字叫做尉屠耆。”

&ep;&ep;尉屠耆……张贺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在口子默念了几遍,突然反应过来,这不就是汉昭帝时期那个被汉朝使者傅介子设计刺杀楼兰王安归后改立亲汉的弟弟吗?

&ep;&ep;楼兰王归附汉廷,派次子尉屠耆到长安为质子,眼前这个便是这个后来将楼兰国号改名为鄯善的楼兰王子了。既然他亲汉,那么将他按照原来的历史进程带入长安为质,再好好用汉的风土人情感召他,无疑是最佳的选择。

&ep;&ep;因此张贺偷偷和赵破奴耳语了几句,赵破奴对楼兰王说:“楼兰想要归汉,我区区一个将军是做不了主的,还请国王带着你的儿子一起进长安,亲自见过我大汉的天子再详谈吧。”

&ep;&ep;楼兰已攻破,后续赶上的骑兵在赵破奴和汉使王恢的率领下,一鼓作气攻破了车师,汉军威震西域,丝绸之路两旁的乌孙、大宛等国都感到了汉朝的武力威慑,开始老实安分起来,不再打劫为难汉使和来往汉商。

&ep;&ep;为了庆祝这一胜利,汉军在车师国的交河城外举办了一场篝火晚会。

&ep;&ep;熊熊的篝火倒映在河水中,汉军在火上烤着整只的牛羊,焦香的肉味在风中传播了开来。

&ep;&ep;刘据和张贺这几天难得有个独处的机会,就先行离开大部队,手拉手在交河岸边往前走。

&ep;&ep;黑色的夜幕中,星子仿佛都倾倒在河面上,一阵风吹来,满河都荡漾起了星光。

&ep;&ep;夜色中对岸的胡杨林里,有几匹骆驼伏在河边的细沙上。温柔的河水冲刷着沙子,发出一些细微的声音。

&ep;&ep;“殿下这几日参加作战下来,感觉如何?”张贺问道。

&ep;&ep;“回去我可以和父皇说了,他一定特别羡慕我。”刘据笑道,“在战场上实战和纸上谈兵果然不同,难怪表哥说,战场残酷又迷人。”

&ep;&ep;“殿下不会觉得战争死人太过残酷吗?”张贺试探地问道。

&ep;&ep;刘据点了点头:“我这几天终于知道了战场上生死一瞬是什么感觉,但要化干戈为玉帛并没有那么容易,以战止战,所以父皇这些年一直在征伐北方和四夷,我现在更能理解他的决断了。”

&ep;&ep;“希望这天下早日太平,殿下给百姓一个和平、富足的世道。”张贺感叹道,“那像我们先前在令居遇到的那对夫妇,他们在塞外也能过上更好的日子了。”

&ep;&ep;“舅舅常常对父皇说,打一场仗的消耗太大,要以战养战,今天赵充国和我说起在边关屯田和修建城寨的想法,我觉得很有道理。”

&ep;&ep;说到赵充国,张贺突然想了起来:“一会我们回去找他,这个人我要带回长安,他是个有才干的人,殿下可以收为己用。”

&ep;&ep;回到篝火营地,张贺他们在赵充国旁边的大石头上坐了下来。和喝着西域的葡萄美酒,狼吐虎咽的汉军不同,张贺和刘据就显得斯文了很多,只是用小刀将肉一片片割下来吃。

&ep;&ep;赵充国手里举着一只啃了一半的烤羊腿,感叹道:“你们长安城的贵人就是穷讲究,这羊肉太好吃了,要不是我已经吃撑了,我还能再来一腿。”

&ep;&ep;张贺笑道:“翁孙要是喜欢的话,不如来长安,我和太子请你多吃几顿。”

&ep;&ep;“来长安?”赵充国睁大了眼睛,“可是我只是边境的一个小小骑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