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吴夫人想要差遣身边伺候的侍女前去领路,陆芍却摆手道:“多谢夫人,我身侧已经有人引路了,让她带我前去也是一样的。”

&ep;&ep;吴夫人还要招呼其他的女眷,并未对陆芍身侧的侍婢起疑。

&ep;&ep;陆芍拍了拍裴茹儿的肩,轻声说道:“你先用着,我一会儿就来。”

&ep;&ep;说罢,便转身离席,与那侍婢一道往幽静的小道走。

&ep;&ep;二人在后院弯绕了一阵,好不容易寻找处无人的角落,陆芍隐在月洞门后,福身行礼:“见过姑姑。”

&ep;&ep;那被唤“姑姑”的侍婢扶住她的手:“夫人这几日气色极好,待我回禀太后娘娘,她老人家也就不必为夫人操心了。”

&ep;&ep;这便是太后宫里的官事姑姑,春晴。

&ep;&ep;“承蒙太后娘娘恩典,芍芍一切都好。”她紧紧揪着那张字条,心里发怵,摸不清管事姑姑的来意。

&ep;&ep;想来伯爵府夫人并未宴请宫里的人,这姑姑化作侍婢的模样偷来府中,应当不会是寒暄问候这般简单。

&ep;&ep;陆芍没见过风浪,记起在慈福宫时的叮嘱,暗道该来的总会来,太后将她送入提督府,总有派上用处的那一日。

&ep;&ep;只是她并不知道太后娘娘会命她做哪些胆战心惊的事来。

&ep;&ep;春晴走近一步,压低声音问道:“近日提督府,可有甚么不妥之处?”

&ep;&ep;陆芍拿一早就斟酌好的话应付:“并未有不妥之处,厂督大多时候都在宫内,只有下了值才回府,回府后进食、看公文,随后便要安置了。”

&ep;&ep;她的话虽是滴水不漏,于春晴而言,却未有多大的用处。

&ep;&ep;春晴盯着她不断扑闪的羽睫,打算换个法子问话:“太后娘娘送你的那箱子礼可都派上用处了?”

&ep;&ep;话锋陡转,陆芍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ep;&ep;太后娘娘的礼她只瞧了大半,未瞧完全。

&ep;&ep;那日午膳过后,伯爵夫人便拿着帖子登府拜访,她拾掇了一番去前厅见人,余下的礼便着人暂且收了起来。

&ep;&ep;她只好说:“都在屋里摆着呢,劳太后娘娘费心,送了芍芍好多稀奇的宝贝。”

&ep;&ep;“摆着?”春晴瞪圆了眼。

&ep;&ep;宫里对食之风盛行,她也是跟过尚宝监掌印的人,自然知晓那箱礼的用处。

&ep;&ep;陆芍却将玉势那类的东西摆在屋里,要么就是他们二人有特殊的癖好情-趣,要么就是陆芍并不知道这箱礼的用处。

&ep;&ep;见陆芍面色如常,便知她是后者。

&ep;&ep;春晴哭笑不得地摁着她的手背:“您当真不知那箱礼是用来做甚么的?魏国公府将您送出府时,没往您箱底放画册子吗?”

&ep;&ep;陆芍茫茫然地摇了摇头。

&ep;&ep;画册子她倒是着流夏去买了,原是想着给厂督说些有趣的小故事,哄他入睡。

&ep;&ep;可近几日,厂督睡时命她紧贴着自己,半夜也不见转醒,二人抱作一团,她的小手覆在他的手背上,不是她从身后抱住厂督,便是厂督在她身后抵着她。

&ep;&ep;这样的姿势,虽说像两块木头抱在一块儿,但横竖是没有看画册子说故事的间隙。

&ep;&ep;既然春晴姑姑这般问了,她回府后,着流夏取来便是。

&ep;&ep;春晴有些着急,来回踱步,她没料到陆芍对情-事一概不知,早知如此,就该着宫人前去教导一番。

&ep;&ep;“那你如今还是住在自己的院子?”

&ep;&ep;“那倒不是。”陆芍盯着自己的脚面,终于是红起脸:“我有听太后娘娘的话。”

&ep;&ep;春晴这才松了口气。她打量着陆芍的脸,见她神色羞赧,便料到他们二人多半睡在一块儿。

&ep;&ep;只要睡在一块儿,入睡前总归是有话说。

&ep;&ep;春晴试探着问道:“听闻近几日,厂督要出远门,他回府时可有同你说起具体的去向?”

&ep;&ep;陆芍自然知道,她正要说出地名,转而想到,春晴来打探厂督的去向一则说明余州的行程并未向外透露,二则说明此去余州当真是有极其紧要事,重要到连太后都想知道其中的蹊跷。

&ep;&ep;可他却将这件事毫无保留地告诉自己,甚至愿意带她一起去余州。

&ep;&ep;陆芍心里权衡了一会儿,厂督这般信任她,她若透露出余州的地名,也不知会给他带来甚么样的麻烦。

&ep;&ep;见她迟迟不做声,春晴蹙着眉头问道:“夫人在想甚么?”

&ep;&ep;手里的帕子被她捏得皱成一团。

&ep;&ep;她不敢看春晴,只是盯着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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