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服用这药会有什么后果,他早在那个被抓的奴才身上拷问清楚,之所以会多此一举地询问柳婕妤,无非是因为,景匿私心里还是期待着,自己的亲生母亲是不知道,这药会将他拖进怎样一个万劫不复的深渊,才会答应余贵妃。

&ep;&ep;但现在……景匿嗤笑一声,冷声呵止了她声泪俱下的求饶,“够了!”

&ep;&ep;柳婕妤却恍如未闻,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皇儿,母妃也是没办法,你看你现在不是活的好好的吗?你就原谅母妃吧。”

&ep;&ep;即使是深夜,柳婕妤脸上也涂着粉脂,现在被泪水一打,黑红的粉顿时满脸都是。

&ep;&ep;看到素来雅致的母妃这般狼狈的模样,景匿心里没有报复的快感,也没有悲哀,他只觉得厌烦,暴躁!

&ep;&ep;好想破坏,无论什么都好。

&ep;&ep;眸色转红,体内涌起熟悉的冲动。景匿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双手扣紧木椅的把手,竭力忍耐。

&ep;&ep;看到他这模样,柳婕妤更害怕了,尖叫着躲在那群奴才身后,最喜欢的一身衣裳被弄脏了也顾不得。

&ep;&ep;景匿深吸口气,声音嘶哑,“出去,全都给我滚出去!”

&ep;&ep;众人都被他这副模样吓到了,纷纷争夺着往外跑,其中一个奴才动作太急,不小心将藏在衣袖里的东西掉出来都没察觉。

&ep;&ep;殿门被关上,整个绮华宫只剩下景匿粗重的呼吸声。

&ep;&ep;他低着头,双眸通红,脸侧隐隐有青筋暴起,双手因为扣得太用力,指尖已经有了血色。

&ep;&ep;就在这时候,一个金色缠绕的玉瓶滴溜溜滚到他脚边,碰倒厚厚的鞋帮,便轻轻停靠住了。

&ep;&ep;每到发作时,景匿五官敏锐得要命,这样细微的声音,却如同贴着他耳膜响起,清晰得不行。

&ep;&ep;血红的双眸循声望去,小巧玲珑、精致脆弱的玉瓶便映入眼帘。

&ep;&ep;这是……景匿瞳孔收缩,认出了这是白天时景姒塞到那奴才怀里的玉瓶。

&ep;&ep;他想起了一双眼睛,是桃花瓣的形状,潋滟了一江春水,直直看着他,里面没有他习以为常的恐惧,只含着淡淡的笑意,漂亮到像是会说话一样。

&ep;&ep;“定心丸,皇兄要尝尝吗?”莫名地,一个柔和的声音透过他模糊的神智,直达他脑中。

&ep;&ep;“景姒。”景匿因忍耐而咬紧的牙关里,蹦出这两个字。

&ep;&ep;他眸中终于恢复了一些清明,挣扎着,从地上捡起玉瓶。

&ep;&ep;玉瓶实在小巧,景匿一个手掌便能将它全然包裹住。

&ep;&ep;他打开了玉瓶,里面只剩下一颗乳白色的药丸,景匿将它直接倒进了嘴里,干涩着吞咽下去。

&ep;&ep;把玉瓶捏在手里,景匿脱力地倒在椅背上,眸中血色在慢慢变得浅淡,眼白恢复了正常。

&ep;&ep;*

&ep;&ep;沉沉夜色很快被曙光驱散,景姒醒来的时候,压得严实的被窝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ep;&ep;景瑋素来勤勉,只有旬休的日子,才会陪着他赖会床,所以睁开眼没看到他,景姒也不意外。

&ep;&ep;他醒来发出了些动静,白蘅恭敬的声音透过床幔传进来,“殿下,您醒了吗?”

&ep;&ep;“嗯。”景姒抱着被子坐起来,问道,“父皇走了多久了?”

&ep;&ep;白蘅很快便回答了,“陛下卯时一刻便去了太和殿,已经离开了一个时辰。”

&ep;&ep;最近朝堂当真是不太平,南方几个主要的粮仓省份,都遭了不大不小的洪灾旱灾,若只是一处出事倒还没什么,麻烦在于这灾殃及太广,一时难以都顾及到。

&ep;&ep;景瑋在御书房熬了几夜,才堪堪拟制好章程,委派了官员下去赈灾。昨晚刚在东宫睡了没多久,便又被叫走了。

&ep;&ep;景姒这才回想起,昨夜景瑋眼下有浓重的青影,脸色也有些苍白。捏了捏被子柔软的缎面,他有些担心景瑋的身体,“等下你亲自送一份早膳去太和殿,记住,要亲眼看着父皇吃下,才能回来。”

&ep;&ep;白蘅答了声“是”,又询问景姒,“殿下要起了吗?”

&ep;&ep;昨晚窝在景瑋怀里,景姒睡得香沉了许多,醒得已经比平时晚了一会儿,现在醒了,自然不会再呆在床上,“起吧。”

&ep;&ep;白蘅这才伸手,把低垂的床幔挂在金钩上,动作娴熟地服侍景姒起床。

&ep;&ep;穿好衣服,白蘅为他梳头时,景姒从铜镜里看到白蘅低垂的眉眼,她的五官实在算不上秀丽,忽略掉脂粉的话,反而透着一股男孩的英气。

&ep;&ep;在他脑后活动的手指,也比同龄的女孩粗一些,灵活地梳理着他的乌发,上面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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