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景柔把空了的茶杯往桌上一放,冷哼了一声,“三皇兄,还真不愧风流皇子的名头,对区区一个低贱妓子都这般怜惜。”

&ep;&ep;纱幔后的女子沉默了一瞬,开口向三皇子寻求庇护,“三皇子您是清楚的,芸妝虽沦落风尘,但一直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若不是倾心于三皇子,也不会……”

&ep;&ep;她辩护的话还未说完,一把匕首便飞射而出,带着寒光,撕破了那薄薄的纱幔,“嗖——”的一声,钉在了芸妝头上三寸的床板上,只差一点,便能划伤她娇美的脸颊,直接戳进那双潋滟着春水一般的眸子里。

&ep;&ep;芸妝被吓得失语,脸色煞白,缩在被子里不敢动弹。

&ep;&ep;也是她最近被三皇子景谟临幸次数太多,有些得意忘形了,忘了这外表柔弱的五公主,一张美人皮下是掩藏着怎样的蛇蝎心肠。

&ep;&ep;“柔儿!”景柔当着他的面,差点伤了他的人,景谟再怎么样,也得做出一副愤怒的样子,“万一伤了芸妝的眼睛,可如何是好?”

&ep;&ep;这话听来奇怪,就像三皇子在意的只是芸妝的眼睛一般。

&ep;&ep;但被吓坏的芸妝无暇去在意这些细节,她感动得哽咽了声音,“谢三皇子为奴家说话。”

&ep;&ep;景柔透过破了一个洞了红纱幔,看见了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

&ep;&ep;的确是个颇有姿色的女子,但她那姿色,大多得益于那双漂亮的眼睛。

&ep;&ep;眼尾微扬,眼睑内含,像春天盛放的桃花,带着撩人心神的魅意。

&ep;&ep;这乌篷船里的摆设,分明就是缩小版的东宫。景谟想要金屋藏娇的对象,景柔心知肚明。

&ep;&ep;“一个赝品而已,坏了便坏了,有什么可惜的。”景柔收回视线,语带引诱,“真正值得珍惜的,应该是那天下无双的正品才是。”

&ep;&ep;景谟安抚芸妝的手颤抖了一下,他匆匆几句,将芸妝哄得破涕为笑,捏着衣襟着离开了,才折返回来,看着景柔,“你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

&ep;&ep;景柔眨眨眼,“皇兄这些年装作沉迷女色的样子,有时皇妹都不由得疑惑,皇兄究竟是厌倦,还是乐在其中?”

&ep;&ep;景谟也镇静下来了,他身上的衣物已穿戴整齐,除了发丝还有些乱以外,儒雅温润得几乎可以出现在大雍的任何一个宴会上。

&ep;&ep;“皇妹一向对我的拉拢若即若离,是什么原因,让你这次这么主动?”他微微一笑,抬手想为自己倒茶,却发现茶壶是空的,只好遗憾放下,“至于我是否乐在其中,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皇妹就不必多问了。”

&ep;&ep;景柔也不愿与他弯弯绕绕,只说了自己的打算,“那钵盂王子,我方才见到了。”

&ep;&ep;景谟明白过来,却不动声色,“听说他是来大雍朝贡,顺道求娶一位公主的,四皇姐去年已下嫁新科状元,现在适龄的公主,似乎就只有皇妹你了。”

&ep;&ep;“本皇子还未见过那钵盂王子,不知是怎样一个人物?”

&ep;&ep;被戳中了痛点,景柔玉牙紧咬,“一个十足十的蠢货!”

&ep;&ep;“所以,皇妹是答应了我之前的提议了?”没了茶,景谟倒了一杯酒握在手中,“若这大雍是我做主,绝不会让皇妹你去钵盂那样的蛮夷之地受苦。”

&ep;&ep;景柔现在只想摆脱即将到来的和亲命运,除了景谟,她已没有其他选择。

&ep;&ep;“时机到了,我会尽力帮你便是。”

&ep;&ep;景谟饮下一杯桂花酿,笑得风光霁月,“那便谢谢皇妹了。”

&ep;&ep;——————

&ep;&ep;已是深更半夜,一队队身穿甲胄,头插白羽的御林军,突然从皇城中整齐划一地涌出,封锁了整个雍都,开始挨家挨户地搜查。

&ep;&ep;其中一队,由大皇子景匿亲率,直直往雍都城边的画舫连船疾驰而去。

&ep;&ep;已陷入梦乡的恩客优怜们,被一个个从被窝中抓出来,丢到地上。

&ep;&ep;被扰了清梦的他们刚想挣扎,却在看到冰冷的刀刃后退缩了,他们有的浑身赤|裸,不得不蜷缩起来,勉强遮掩。

&ep;&ep;一个穿着华贵的青年男子,一间间房地查看着,阴翳的眼神如冰霜冻结,看得人遍体生寒。

&ep;&ep;那冰霜下面,又似乎压抑着极不安分的怒火,准备随时择人而噬!

&ep;&ep;御林军将领随侍左右,满头大汗,“不知殿下可有找到那刺客?”

&ep;&ep;“这里没有,”景匿攥紧拳头转身,“接着搜!”

&ep;&ep;江边连片的红灯笼,再次被点亮,这次伴随着的却不再是娇声软语,而是死寂沉默里间或突兀穿破夜色的女子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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