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景姒心中,疑窦丛生。

&ep;&ep;景匿不明所以地站在一旁,犹豫着问了一句,“皇弟,可要宣太医?”

&ep;&ep;白蘅虽然只是一个奴婢,但她从小侍候在太子身边,身份与一般的奴婢有所不同,也能宣太医诊治。

&ep;&ep;“不急,”景姒却摇了摇头,他有许多问题,需要白蘅解答。还有景瑋的身体,也不能再拖了。

&ep;&ep;他对侍候在一旁的宫人下令,“你们都出去吧,守在外面,不要放任何人进来。”

&ep;&ep;“是,殿下。”

&ep;&ep;宫人们鱼贯而出,景匿不知景姒想要做什么,“皇弟……”

&ep;&ep;景姒捡起侍卫留下的沾满血的鞭子,密密的睫羽低垂着,打断了景匿的话,“皇兄也出去吧。”

&ep;&ep;“你也一夜未眠,很是辛苦,先回去休息吧。”他瓷白的手,攥紧粗糙暗红的牛皮鞭时,有一种剧烈的视觉上的冲击,让景匿有些目眩神迷。

&ep;&ep;早在多年前,在东宫书房见到景姒的那一次起,他便意识到了外表像瓷娃娃一般脆弱的景姒,事实上拥有怎样一颗强悍却冷漠的心。

&ep;&ep;他看看景姒,只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仿佛他一个不注意,景姒便能像露水那样,被阳光一照,便会永远消失。

&ep;&ep;他深深看了景姒一眼,低下头,“景匿告退。”

&ep;&ep;门被景匿从外面阖上,空旷下来的大殿上,只剩下景姒与白蘅两人。

&ep;&ep;景姒握着皮鞭站起身,走到白蘅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与他气质极为不符的血腥味,就弥漫在他周身,剧烈反差之下,是致命的诱惑。

&ep;&ep;白蘅仿佛没有意识到危险一般,眼中带笑地直直望着他,“殿下,要单独与白蘅说什么?”

&ep;&ep;景姒却没有说话,而是蹲了下来,血污沾染上了月白的衣角,洇成一团暗色血渍,白蘅看到了,状似惋惜地说了一声,“脏了。”

&ep;&ep;“手给我。”景姒恍如未闻,把空着的那只手递到白蘅眼前,修长的手指,宛如一件完美的玉雕,肌骨莹润。

&ep;&ep;白蘅看痴了一般,愣愣地伸出手,搭在了景姒温暖的柔荑上。

&ep;&ep;景姒笑了一下,径直朝她中指第二个指节摸去,那里有一个经年的疤迹,就算是用肉眼,都很难发现。

&ep;&ep;若不是在画舫上时,景姒中了那样诡谲的毒,皮肤的感知敏锐了几倍,也不会察觉到这细微的记号。

&ep;&ep;而且,他察觉到的,不仅仅只有这个,还有一件身为女子绝不可能有的东西。

&ep;&ep;受过伤的皮肤,只要细细查看,总会发现与周围皮肤不同的地方,景姒摸到那微微的凸起,便将她的手丢下,转而用皮鞭的手柄,挑起了她细白的下巴。

&ep;&ep;“白蘅,或者画奴?告诉我,你究竟是何人?”景姒唇角还是笑着,眸子里却冰冷一片,“究竟,是男是女?”

&ep;&ep;一直静站在一旁的白蘅走上前来,“公子,这边请。”

&ep;&ep;斛律铖不动,看着景姒,景姒也还看着他,“那你以后,若是想要什么,就告诉我,我一定,亲手送到你手里。”

&ep;&ep;说完又信誓旦旦地补充一句,“我叫,斛律铖。”

&ep;&ep;听见这样天真的承诺,景姒笑了,温润的笑里有一丝自己也未察觉的真实,熠熠生辉。他看着斛律铖认真的眼神,说,“好啊。”

&ep;&ep;白蘅又重复了一遍,“公子,请。”

&ep;&ep;斛律铖又看了景姒一眼,说“我走了”,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ep;&ep;白蘅将斛律铖送到东宫门口,叫了一个下等宫女将他带回住处,便折身往回赶。

&ep;&ep;在一处走廊上,遇到了眼睛哭红的青梧。

&ep;&ep;看见是她,青梧不肯示弱地瞪了一眼,“看什么看!”

&ep;&ep;白蘅收回视线,与她擦肩而过,往太子寝宫的方向走,却突然被青梧叫住了,“——喂!”

&ep;&ep;白蘅顿住脚步,回头,大概是很少在旁人面前低三下四的原因,她语气别扭,“好好照顾太子,否则就算你是我的师、师妹,我也饶不了你。”

&ep;&ep;等她说完,白蘅脸色未变分毫,一言不发,确定她没什么想说的了之后,便重新抬步,打算离开。

&ep;&ep;“哼,小人得志!”这冷淡的反应,看在青梧眼中,显然就是一朝得势便尾巴翘上天的真实写照,嘴上抱怨起来,“等回到医仙谷,我定要在师父面前告你一状!”

&ep;&ep;白蘅却好似什么也没听到,脚步不停地走出了长廊。

&ep;&ep;太和殿,刚议完事的内阁大臣们鱼贯而出,他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