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免不得要上马。观棋一早便替她诊脉确认无虞后,又仔仔细细掂对着剂量配好保胎药。
&ep;&ep;沈明娇接过药丸,犹豫半刻却未吃,收进了腰封的暗兜里。考虑了这些日子,面对如今的局势,她心如明镜,隔着家仇,她做不到毫无芥蒂地绵延抚育尉迟氏的血脉。这个孩子…她或有旁的打算。
&ep;&ep;出了营帐,正好见大长公主迎面走来。身后跟着个一身墨色骑装,萧萧肃肃、爽朗清举的年轻人。
&ep;&ep;“给大长公主请安!”沈明娇迎上前去,“塞外不比京中,大长公主怎么不多穿些。”
&ep;&ep;“瞧瞧这英姿飒爽的模样,我恍然以为看到了年轻时的你祖母!”大长公主毫无避嫌之意,亲昵地拉过她的手,附耳与她亲昵低声道:“这样叫我生分…你就唤我姑奶奶。并非顺着皇室的辈分…我一直视你祖父为兄长!”
&ep;&ep;“姑奶奶。”沈明娇知道旧事以后,再见眼前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心中颇多亲近,自无不应。
&ep;&ep;“臣…给懿妃娘娘请安。”岚琛上前半步,拱手一礼。
&ep;&ep;岚琛与她大哥是同窗至交,过去过府往来也是见过的。侧目,言笑晏晏道:“尚未恭喜岚家兄长,得了武举头名。”沈明娇顺着大长公主的亲近意思,仍是沿用过去在府里的称呼。
&ep;&ep;岚琛眸光流转,见四周人来人往…举止进退得宜,低声道:“多谢…”
&ep;&ep;“明娇可选了马?”大长公主仍是握着她的手,并无分路旁行的意思。
&ep;&ep;“正要去呢!”
&ep;&ep;“我与君若一同随你去瞧瞧,他精于骑射,最是通晓这些…”大长公主笑吟吟,慈爱与她道:“年年…后宫在围猎时都要惹出一些风波…”其中意思,不言自明。
&ep;&ep;“祖母,人多眼杂,孙儿到底是外臣,与懿妃娘娘同行同止,于礼不和…”岚琛顿了顿脚步,声音舒缓低柔,谨慎与大长公主道:“男子自然不惧流言…只怕,懿妃娘娘为难。”
&ep;&ep;“只是…”
&ep;&ep;“祖母与懿妃娘娘在此略等等,孙儿到马场亲自挑一匹好马,再由饲马的奴才牵出来…这样可好?”岚琛知道祖母的心思,缓声细语,滴水不漏。
&ep;&ep;“去吧!”
&ep;&ep;“我当年怀着他父亲的时候,年轻气盛,执意要与岚胥出征,是以他父亲出生时患有心疾,早早便撒手人寰…”待岚琛走远了以后,大长公主有意无意之间,提起岚琛的身世。“君若这孩子,幼年失怙,是我一手带大的。十三岁接下了岚家的家主之位后,这九年明里暗里、事事周全,一力撑起了岚家的门楣…”
&ep;&ep;沈明娇从前与岚家这位长子嫡孙,不过几面之缘,点头之交。乍然听得这些岚家的私隐,不解大长公主其意,竟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ep;&ep;“你这孩子,我很喜欢!”大长公主端详着她,蓦地开口道。
&ep;&ep;“奴才给大长公主请安!给懿妃娘娘请安!”饲马房的小太监牵出一匹通体皮毛黝黑滑亮,半丝杂色也无的骏马,恭敬地将缰绳递给她,谨慎回话道:“开猎在即,奴才给懿妃娘娘送马来。”
&ep;&ep;她接过缰绳,马儿轻嘘一声。动作利落翻身上马,轻抚马鬃,拉住缰绳一提。马儿竟带着她小跑了几步,有感夹着马腹的双腿稳健有力,才转而温顺起来。
&ep;&ep;沈明娇明眸善睐,快意笑道:“倒是个有脾气的!”若是岚琛真给她挑了一匹温顺的小马驹,才是小瞧了她。沈家的女儿,就要驯得烈马!
&ep;&ep;“极好!极好!”大长公主看着在不远处身若飞燕跑马的女儿家,仿佛看到了数十年前的自己,赞声连连。与她示意后,向远处看着这边的岚琛走去。
&ep;&ep;沈明娇将马牵至猎场边缘,正见尉迟暄整装待发,目光灼灼向她走来…“臣妾给皇上请安。”
&ep;&ep;“娇娇身若韧柳,神采奕奕,骑术果然精湛!”尉迟暄在众目睽睽之下替她牵过缰绳,欣赏毫不掩饰。
&ep;&ep;“谢皇上夸奖。”沈明娇不咸不淡应声,与他并肩向猎场入口走去。
&ep;&ep;“娇娇身边…似乎缺了个贴身侍女?”入画怎么没的,他二人心知肚明。只是如今她日日与自己态度冷淡,有些怀念她宜喜宜嗔的模样。
&ep;&ep;“她辜负了沈家的栽培抚养,被臣妾赐死了。”她与尉迟暄早就撕破了脸,本不在于入画是死是活。
&ep;&ep;“娇娇从前都是柔善娇弱的模样,如今露出这心狠手辣的一面,朕甚是惊喜。”
&ep;&ep;“臣妾素来如此。”沈明娇笑里藏刀,话中有话打着机锋道:“是皇上一叶障目,将旁人的慈悲当作软弱可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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