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梯子,一回生二回熟,梁愿也就由着他。好巧不巧的,带着副官一路溜达着走到梁帅府的院墙边上的段新阳,就这么遇到了趴在墙上的楚辞。

&ep;&ep;段新阳抬头,看见一个“女孩子”正趴在墙头抱着一窝兔子,“女孩子”身量纤纤,细软的卷发别在耳后,一身鹅黄色的传统款式的裙子显得有些俏皮,藕臂如玉,裙下纤细的脚脖子上晃悠得两只大脚丫倒是显得有些出戏,段新阳看着这场面觉得有趣,跟身边的副官说:“梁司令家的女人都这么英勇么?”他看着那个身影觉得眼熟,可是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ep;&ep;楚辞听见了声,转头寻着声音的方向看,看见了院子外头的段新阳。段新阳看见那张脸微微一愣: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ep;&ep;他看着楚辞怀里的几只兔子,鬼使神差的问他:“兔子……可不可以卖给我一只?”

&ep;&ep;楚辞歪头看他,是一位斯文儒雅的先生,捏着嗓音问他:“你会好好养着小兔子吗?”段新阳闻声点了点头,这“姑娘”的声带莫不是受过伤……

&ep;&ep;楚辞弯了弯眼睛,一双杏眼好看极了,笑着说:“这兔子是不卖的,不过你想要养的话可以送给你一只。”腾出一只手托住一只小兔子俯身递给他,他的手小,力气也不大,一只手托着兔子有些吃力,段新阳怕他摔下来,一边紧张地说:“小心些!”一边赶紧快走过去抬手去接兔子,指尖触碰到楚辞的指尖,心里有了一丝悸动。

&ep;&ep;楚辞近来也是爬墙爬惯了,倒也没在意,道了声“多谢。”声音是软软的。又笑着对他说:“这只年龄小,还不怎么认家,就是有点调皮。”然后又跟他仔细地交代了养兔子的注意事项。段新阳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嘴,全然没有在意他在说什么,只是觉得这个“姑娘”的嗓音虽然有些粗,可是听起来很干净;明明长得不算个美人,笑起来却又像是四月的春风揉进了和煦的阳光,只是看一样,就让人复活了一般,让人念念不忘。

&ep;&ep;如同往常送出去任何一只兔子的时候一样,楚辞耐心地说完最后一点注意事项,弯着眼睛问道:“都记住了吗?”段新阳有些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不自觉的挂上了与往常不同的有温度的微笑,道了声谢,抱着兔子离开了。

&ep;&ep;楚辞把兔子养的好,兔子们吃的好,每天“锦衣玉食”的什么都不用担心,崽子一窝一窝的下,家里的兔子成灾,别人又瞧着兔子们憨态可掬不怕生,兔毛又柔软雪白,起先是家里的孩子们瞧着小兔子可爱,找大伯母要来玩,后来楚辞往外送了不少。尤其是一到夏天,路过的人看见墙头趴着的兔子,如果恰巧碰到楚辞,想要兔子的就会去要一只。虽然梁少帅的名声都是什么“地狱判官鬼见愁”,家里小孩儿不听话大人吓唬“再不听话梁司令就来了”的类型,可架不住这尊神家里头有位温柔可爱又亲民的“仙女儿下凡”的媳妇儿,虽说燕城里没多少人见过楚辞,可提起梁少帅的夫人,没有不喜欢他的,尤其是小孩子都喜欢这位少帅夫人和他的兔子,久而久之人们都说梁少帅的夫人是抱着玉兔下凡的嫦娥。司徒原笑话梁愿:“你媳妇儿的名声可比你好,人家是走亲民路线的,捎带着你的群众好感度都提高了不少。”梁少帅脸皮厚,笑呵呵的满脸骄傲:“那是,我的目标是让家家有饭吃、有衣穿,社会安定没打砸抢烧,我媳妇儿的目标是家家小孩儿人手一只兔子不打架!”

&ep;&ep;所以楚辞只当段新阳就是普通来要兔子的百姓,晚上随口跟大爷说:“阿哥,今天我又送出去了一只兔子。”毕竟院子里的兔祖宗是梁愿买的,白天楚辞送出去兔子晚上都会跟他说一声。

&ep;&ep;“嚯!燕城还有家里没兔子的呢?”大爷觉得燕城迟早兔子灾,以后带兵打仗就组成一支猛兔大军,那画面感太强了。

&ep;&ep;“哪儿有这么夸张,我也没送出去那么多呀。”楚辞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小脸微微发红,继续解释道:“两个男人,西装革履的长相挺斯文,走在前头的那位带着单片眼镜,看起来像个绅士,两个人都不像是本地人,可能是新调来燕城大学的老师吧。”梁愿听着自家媳妇儿的描述,皱了皱眉。

&ep;&ep;段新阳是瞒着人出来了,所以并没有去总督府,而是抱着兔子回了旅店。一到旅店,就吩咐随行的几个人说打听一下梁帅府的一个养兔子的女人。段新阳在房间里缓缓地踱步,沉了多年的心又被托了起来,悸动着,变得鲜活了。他用手揉着兔子身上雪白柔软的毛,回忆着过去在康桥边的故事。

&ep;&ep;段新阳从二十岁开始出国留学,这个年纪在当年并不算早,可也不算晚,乱世里的人相遇又离别,来去匆匆,后会无期,佳人倩影都留在回忆里。

&ep;&ep;那是在英国留学的第三年的一个暮春时节,华人学生会的同学们在剑河边上的草地上举行活动,段新阳远远地就看见桥下盘腿坐着一位华人少年,齐肩短发微卷,穿着深蓝色背带裤和黄色格子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