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醉闲动作渐渐的渐渐的越来越慢,他抽出牙,突然将脸埋进净离的肩窝。闷闷的声音传出,“小和尚,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ep;&ep;也不知是一夜疲惫还是失血过多,净离的脸色有些白,他沉默了很久。他不说话,醉闲便也抱着他不说话。未愈合的伤口滑落了两滴鲜血,醉闲伸出舌头舔进了嘴里。

&ep;&ep;净离一僵,道,“许是因为,觉得......”

&ep;&ep;“觉得什么?”醉闲追问。

&ep;&ep;和尚又是静默了许久,在魔头要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摸了摸他的头,道:“......觉得心疼。”

&ep;&ep;醉闲默然。

&ep;&ep;突然道:“我从来就没觉得委屈过,也从未哭过。”

&ep;&ep;净离听了,心蓦的一疼,低声道:“那日后便哭给我听。”

&ep;&ep;“......你,听什么?”醉闲没由来的问。问完之后才觉得是句废话。

&ep;&ep;可偏偏净离答了,他说:“你说什么我便听什么吧。”

&ep;&ep;醉闲忽而觉得这张嘴不归自个管了,话总是还没过脑子就已经说了出来。

&ep;&ep;“小和尚,我肚子疼。”

&ep;&ep;净离一愣,连忙扶起醉闲就查看伤口。醉闲原本不大乐意的来着,后来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就任由那和尚脱他衣裳又给穿回来。

&ep;&ep;净离事多,他陪着醉闲吃了饭便又出去了。醉闲无聊的摊在床上又睡了过去。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ep;&ep;床头放了碗血,醉闲一闻就知道是那小和尚的。这血的味道他本是极喜欢,可这会儿子,不知道怎么的不大高兴。

&ep;&ep;他一口干了那血,只想着那小和尚这样放血可绝对是不成的。以前也没见那小和尚乐意给他血喝呀。

&ep;&ep;醉闲望着瓷碗的目光忽然顿住。

&ep;&ep;以前......

&ep;&ep;失踪了一整天的脑子似乎终于滚了回来。醉闲愣愣的抱住被子,被子的一角恰好遮住了他的唇落在鼻子下头。不需要用力,只是最寻常的呼吸,闻到的便是一股阳光混合着清淡莲香与檀香的味道。

&ep;&ep;那个小和尚,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好到以自己的血来喂他。是为了当初那还不到十二个时辰的相熟还是为了那虚幻的一个“渡”字?哪里有那么深的情分,又哪里可见他所作所为与渡字相干。

&ep;&ep;如今细细想来......脸皮城墙厚的魔头忍不住耳朵一烫。昨夜突然一颤的心这会儿自己蹦跶的越发欢快了起来。他困惑的按住心口,咬着唇算计那小和尚究竟能对他用上多少心思,又忍不住计较他待他好的原因。

&ep;&ep;他不信这世上毫无缘由的善意,虽然他就是跟着他小和尚回来了没错。他也不信没由来的信任,虽然他丢脸的不知道怎么就抱着那个小和尚哭了一晚上。

&ep;&ep;揪着被子的手突然僵住。醉闲自问愿不愿身边一直有着这样一个人,会不会后悔遇见这个小和尚。

&ep;&ep;答案,他心里头,很清楚。

&ep;&ep;他有万般的不肯信不愿信。可,若是那个小和尚他就是像是脑子喂了狗,就是没有任何理由的相信。在净离的身边,醉闲会觉得......安宁。像是在大海中无尽漂泊的孤舟突然,靠了岸。

&ep;&ep;魔头突然笑了,起先只是一点点,后来越列越大。到最后他已经忍不住抱着被子滚起来,结果拉到了伤口又是疼的脸一木。

&ep;&ep;那小和尚究竟为什么对他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醉闲以后要那小和尚一直都这样对他。哪怕是,不择手段。

&ep;&ep;醉闲眯着眼睛笑。

&ep;&ep;净离夜间回来见到的便是笑得见牙不见眼的魔头。

&ep;&ep;醉闲见他回来,还是笑,他趴在被子上问:“小和尚,我睡你床上你睡哪儿?”

&ep;&ep;净离回答:“贫僧去守大殿的灯烛。”

&ep;&ep;醉闲撇了撇嘴,拍了拍床沿,“又不是没地方给你睡。我让你一半儿,你过来。”

&ep;&ep;净离垂眼,不动。

&ep;&ep;魔头一挑眉,面无表情的张嘴,“哎呦,疼。”

&ep;&ep;屡试不爽,百发百中都不足以形容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对净离的有用程度。

&ep;&ep;只见僧衣胜雪单手合十的出尘僧人略一蹙眉,他从无情无欲的佛成了有血有肉的人。霎时鲜活起来。

&ep;&ep;他两步走到醉闲面前伸手就拉过醉闲搁在外头的那只手把起脉来。醉闲就支着下巴慢悠悠的问:“小和尚,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ep;&ep;声音绵绵沙哑,带着两分慵懒,两分说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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