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那又如何!当初白无圣者成圣多年,还不是为了修补六界平息灾厄差些陨落,现在不知就算成圣了又能怎样!在陨落一次吗?我凭什么要拿自己去帮你们,去逼他放下。只要我魔界无事,六界是生是死与我何干?天地是否失衡,这个世界又会变成什么样,于我这个将死的魔头有什么干系!”

&ep;&ep;醉闲冷声道,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那个和尚一个人默默所做的所承受的,自有他心疼,又与你们,你们这些人,有什么干系!

&ep;&ep;“不知为我所做的,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不是你们拿来谈判我的砝码!”

&ep;&ep;如来沉默,他闭上了眼睛,“本就是世人欠了白无圣者的,六界之中谁也没有资格让圣者再付出一次。只是,醉闲,你该是了解不知的。”

&ep;&ep;一句话,瓦解了醉闲所有的不甘与心疼。

&ep;&ep;是啊,那个和尚一定不会任由六界破碎,生灵灭绝的。就是拼了自己的性命,他也一定会去做的,大慈悲啊。

&ep;&ep;“成圣之后世间种种于他而言便都是过眼烟云,大梦一场。再无因果纠葛,爱恨纠缠,万物于他一视同仁。”如来又道,“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左首大人,魔族君帅,不妨想个明白。”

&ep;&ep;温厚的声音暗藏这悲悯与无奈。

&ep;&ep;醉闲怔怔的坐在轮椅上,细致的白瓷杯在他手中成了一握□□,他缓缓的松开手,细碎的粉末簌簌从手指尖滑落,散进烟雾里,再找寻不到。

&ep;&ep;月狼呆呆的望着祖先,“呜呜”的叫着,费力的爬上醉闲的胸口蹭着醉闲的脖颈。

&ep;&ep;醉闲蓦然清醒,手指僵硬回去留在掌心的粉末,拍了拍月狼的头。喉珠上下滚动许久,才艰难的道:“我,你怎么确定我会愿意让他忘了我。你该知道魔都是自私的,我得不到他就会不择手段的去偷去抢。我会用尽手段,让他永生永世都忘不掉我,记得我,我怎么可能会让他忘了我!”

&ep;&ep;“六界都已经做好了付出代价的准备,时间紧迫,不能再等下去了。这些问题,贫僧并不能回答你,能回答你的只有你自己。”温厚的声音响在耳边,敲在心头。

&ep;&ep;六界莽莽烟云渺渺,究竟何谓舍不得?何谓放不下?何谓看不破?何谓忘不掉?

&ep;&ep;是相思。

&ep;&ep;是背负。

&ep;&ep;是一个人。

&ep;&ep;是一件事。

&ep;&ep;是不知,对于醉闲。

&ep;&ep;是魔族,对于左首。

&ep;&ep;醉闲在无尽莲池边的垂柳后,深深的望着那个僧衣胜雪,俊美胜过凡尘万千色相的和尚。

&ep;&ep;莲池依旧静谧,微风过处白莲摇曳,金色的流水悠悠的荡起圈圈涟漪。僧人阖着澄净若琉璃的眼,一手念珠一手敲着木鱼,口中诵着不晓得名字的金文。他的嘴唇每动一次,就会有一个金色的字从他口中浮出落入莲池。如来说,他在稳定莲池下的结界,为免再次危害下界。

&ep;&ep;醉闲望着这个和尚,眨了眨眼,抿着唇微微的勾起唇角。

&ep;&ep;那是一个笑,温柔的安静的,不妩媚也不撩人更加不是锋芒毕露。他只是看到了自己的心上人。

&ep;&ep;你为我做的已经足够,而我有时候也很想为你做些什么。

&ep;&ep;可是你这个和尚啊,好像什么都会,什么都难不倒你。我无事可做呀,现在终于遇到了连你都无可奈何的事情了,也该换我为你做一些事了吧。

&ep;&ep;和尚,我,放过你。

&ep;&ep;不是因为,你所做太多,付出太多,我还不起。而是啊,当你将我点点滴滴刻成执念的时候,我在将你丝丝缕缕融进血肉里。所以,我爱你,爱到愿意放下你。

&ep;&ep;喜欢一个人,大概就是这样。喜他所喜,忧他所忧。

&ep;&ep;最后的那一刻,你可要记得,勘破了,我。

&ep;&ep;他想起初相识时净离说希望他得到片刻的安定。后来魔头便支着下巴,看着一心一意抄写佛经的和尚,说道:“小和尚,你说你希望我可以在抄写佛经的过程中有所得到,我觉得我是得到了,但是不是安宁。是你......”他顿了一顿,突然柔柔的笑起来,笑弯了眉眼,并在净离包容的眼神中补充完整,“是你给我的宁静。净离,对着你,我就好像是一把利剑突然入了他的剑鞘一样。”

&ep;&ep;那时候已经长成了大和尚的冷清的监寺轻轻的拍了拍魔头的头,不言语,眼中却是极温柔。

&ep;&ep;不论再穷凶极恶的剑,一旦入了剑鞘也会安静下来。

&ep;&ep;而剑,总该入鞘的。

&ep;&ep;剑入鞘了。

&ep;&ep;醉闲转身离开佛界。要开战了,他可要回魔界早作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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