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因此,在长到最好的年纪之前,季三昧根本不敢在沈伐石面前披露自己的身份。

&ep;&ep;见季三昧迟迟不答,沈伐石一时心急,竟不自觉拔高了音调,周身腾起一片细小的灵力涡旋,戾气汹涌不已,唬得一旁的牙行老板脸色大变倒退数步:“……你若不是他,怎会出身豳岐?!你若不是他,怎会和他用一模一样的名字?!”

&ep;&ep;季三昧唇角一翘,瞎话张口就来:“……我不知道。这名字是我父亲为我取的。”

&ep;&ep;“你父亲是谁?”

&ep;&ep;季三昧脱口而出:“季六尘。”

&ep;&ep;沈伐石:“……”

&ep;&ep;自重生以来,季三昧也时常会想起自己那个乖巧懂事的胞弟。他和自己一母同胞,一起长大,对自己言听计从、无比依恋,就像是一只家养的小狼狗。

&ep;&ep;自己若是横死,那小子绝对做得出给后代起自己的名号、方便时时处处纪念自己的混账事儿的。

&ep;&ep;沈伐石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这样的答案,难以控制地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季六尘……娶亲了?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ep;&ep;这反问让季三昧也是一怔。

&ep;&ep;……六尘那小子竟然还没娶亲?

&ep;&ep;不过对于季三昧来说,世上最容易的事莫过于胡说八道的娓娓道来,他巧妙地模糊掉了沈伐石的问题,答道:“我四岁时被拐到了云羊来,从那之后就再没见过父亲。……父亲告诉我,我出身豳岐,这个名字也是父亲为我取的。”

&ep;&ep;这话说得太过理直气壮,就连一旁的牙行老板都被这种张口说瞎话的精神所惑,一时间完全忘记了“季三昧根本就是在奴隶窝里出生的”这一基本事实。

&ep;&ep;季三昧故意模仿孩子说话的腔调,语序有些颠倒,话语间的关联也不是很分明,听起来更真了几分,沈伐石似是信了,低下头,定定地注视着掉落在地的法杖。

&ep;&ep;他突然没头没脑地说:“你撒谎。”

&ep;&ep;季三昧心头猛地一抽,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沈伐石一把抱了个满怀。

&ep;&ep;一把听起来没有实质的声音从耳边飘来,似乎只要随便一阵风就能把这股声音吹散。

&ep;&ep;沈伐石重复道:“……你撒谎。”

&ep;&ep;他的声音就像浮萍,连沈伐石自己都听不见自己说了些什么。

&ep;&ep;——为什么不是季三昧?

&ep;&ep;——为什么?为什么连这个名字都不再独属于他了?

&ep;&ep;——“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人间事,真的如此残忍吗?

&ep;&ep;在季三昧几乎以为自己的谎言已被沈伐石拆穿、打算张口承认自己的身份时,沈伐石才缓过神来,松开了怀抱,像是要掩饰什么似的快速转过头去,声音重新回归了三分水七分沙的轻描淡写:“我买下你了,你跟我走。”

&ep;&ep;——自己真是太荒唐了。

&ep;&ep;——季三昧已死,天上人间,梦里梦外,再不可能有第二个他。

&ep;&ep;作者有话要说:  三妹:看看,这是我的挚友。颜好腿长,胸大腰细,美颜盛世,光头都那么英俊。天下没人能比他更牛叉,我就是为他而生的,他就该是我季三昧天生的爱人。

&ep;&ep;法师:……嗯!

&ep;&ep;#一个夫吹的痴/汉日常#

&ep;&ep;☆、敛财(一)

&ep;&ep;听到沈伐石的话,季三昧决定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ep;&ep;他裹着沈伐石的袈/裟站起身来:“这位叔伯可认得我父亲?”

&ep;&ep;“叔伯”两个字被季三昧念得清越响亮,仿佛意有所指,细细品来又听不出什么端倪。这种语调,对沈伐石来说有一种过分可怕的熟悉感。

&ep;&ep;默念了一遍清心诀,沈伐石才稳下心神,重新转头望向季三昧。

&ep;&ep;由灵力点燃的烛光在人们身上披覆上一层迷蒙的薄纱,和季三昧同名的小孩儿眼中清迥泛波,白水银中噙着一丸黑水银,优美得叫人心旌摇荡。

&ep;&ep;然而,既然得知此人非彼人,沈伐石便再无心赏景,言简意赅道:“认得。”

&ep;&ep;季三昧:“可否代我向父亲去信一封?”

&ep;&ep;“当然。”

&ep;&ep;不消季三昧说,沈伐石也会如此做。

&ep;&ep;季三昧不错眼珠地盯紧沈伐石,抿紧了嘴唇。

&ep;&ep;数年间,他代人写了无数封信,也向自己远在烛阴的弟弟和沈伐石写了无数封信,将自己的位置写得清清楚楚,只盼他们来接自己。

&ep;&ep;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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