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过雷电后焦黑的土地,苍翠欲滴的草叶间也开出了一朵一朵或白色或红色的野花来。

&ep;&ep;四散的白鹭群重新归来,风吹莲动,照水出尘。

&ep;&ep;不过片刻间,一切都恢复成了刚开始的宁和安详。

&ep;&ep;宁杳侧了侧身子,回过头来,那人却已经不见了踪影。

&ep;&ep;……

&ep;&ep;外面还是昏暗的天,梦醒后宁杳从床上起来,穿衣洗漱后坐在窗边打了个哈欠。

&ep;&ep;觅秀端了早饭来轻搁在桌上,“夫人?”

&ep;&ep;宁杳应了声,吃完两大碗的面条,歇息了会儿又出房间转了转,最后在房顶上寻了个视野开阔的地方,闲坐下来疏导灵力。

&ep;&ep;站得高自然也瞧的远,扶宅外的几条长街上还是乌压压的人群,密密麻麻的看不清。

&ep;&ep;宁杳收回视线,打坐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才从屋顶上一跃而下。谁知将将落地,一转过身就见扶琂站在廊下。

&ep;&ep;宁杳歪着头看了看,好半天才说道:“你怎么在这儿?”

&ep;&ep;扶琂举步从阶上下来,轻声回道:“只是恰巧路过罢了。”

&ep;&ep;宁杳听罢也没放在心上,掐掐手指尖儿,哦了一声,点点头就要离开,正巧这个时候觅秀来禀报说云老爹在外面长跪不起有事求见。

&ep;&ep;云老爹?宁杳想了想当日的事情,点头应道:“你把带他到中堂吧,我一会儿就过去。”

&ep;&ep;觅秀自然应下,两人相携出了院子。

&ep;&ep;扶琂仍立在原处,望着远去的背影,舒眉笑了笑。

&ep;&ep;第18章

&ep;&ep;宁杳去厨房端了碟早晨新煎好的鸡蛋饼,走到中堂外的石几处,就看见一身灰布衫的云老爹形貌枯瘠,像是又清减消瘦不少。

&ep;&ep;“如今城里可不大太平,处处都得小心,云老爹怎么上我这儿来了?”她走进去,放下手里的细瓷小碟,“莫不是为了令嫒之事?”

&ep;&ep;提到云姝,云老爹面上的愁苦愈多,却还是摇摇头,“当日从冷翠山带了姝娘的尸体归家,无意间见到夫人在信中内封的话,夫人说还有法子,那必然就有法子。夫人是善心人,小人相信您说的话。”所以任旁人说死说活,他也不肯将云姝下葬,入土为安。

&ep;&ep;只是因为怕其中再出什么差错,他这些日子一直守在女儿的棺材旁,也是天昏地暗了才知道外面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ep;&ep;宁杳对他“善心人”的说法不置一词,撕了一小块饼,说:“既然不是为令嫒,那便另有原由了。”

&ep;&ep;“是,”云老爹缩在袖子里的手攥了攥,椅子还没坐热又站了起来,弯下身子,一张憨厚的脸上满是忐忑,“小人不会说话,就是想请夫人救救咱们萝州啊……”

&ep;&ep;他自小跟着爹娘学做梨花糕,不像私塾的秀才公有多少学问,但也晓得萝州一城是他们祖祖辈辈的根,城没了,根就没了,乡亲邻里没了,他们一家子就是得幸逃过一劫能活下来,往后的日子又该如何自处?

&ep;&ep;他一生吃过无数亏,受过不少当。城里有些坏小子哄了他不少谎话,族人乡亲也总爱到他手里来占便宜,或者是为一点子事争执吵闹。

&ep;&ep;是有这样那样的不好,但每到了春天,他们福春街的梨花特别的好看,家家户户煎出来的饼子味道特别的香,还有逢年过节大家坐在一处喝酒说话也特别的畅快。对了,姝娘还说啊,等过些时候到他生辰,要亲自下厨请她叔伯婶娘还有未来亲家他们一起热闹呢。

&ep;&ep;如今一场灾祸,算是什么都没了。

&ep;&ep;云老爹满副心神颓唐不安,说起话来声音都在打颤儿。宁杳擦了擦指尖,双目垂垂看着手边的茶汤,少顷,才说道:“原来是为这个。”

&ep;&ep;“可还是那句话,”她抿了抿唇,“我不乐意救他们。”

&ep;&ep;云老爹脖子一软,失望地下了头,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又怕惹上头的人不耐恼火。

&ep;&ep;觅秀轻咬下唇,添茶的时候半弯了腰,低声谨慎说道:“可是夫人……如今萝州没有出路,我们也不能在宅子里呆上一辈子啊。”夫人曾说那妖孽道行高深,她也打不过,若真是这样的话,她们就只能待在宅子里避祸。即便不救外人,存下来的粮食和水也总有耗尽的一天,到那个时候不也是死路一条吗?

&ep;&ep;宁杳合上茶盖,点点头,“你说的不错,所以得想法子从这个罪魁祸首入手。”她指向姻缘树。

&ep;&ep;觅秀:“你方才不是说不救外面的人吗?”

&ep;&ep;宁杳:“这两者冲突吗?”

&ep;&ep;觅秀:“我看夫人是心软了。”

&ep;&ep;宁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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