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侯三笑道:“多灌几杯,灌着灌着便会喝了。”

&ep;&ep;班哥摇摇头,往柳树边去。

&ep;&ep;侯三跟上去,问:“听人说,先前你阿姆断药好些天,你已花光了钱抓药?”

&ep;&ep;班哥低声答道:“是。”

&ep;&ep;侯三眼睛一转,落在班哥身上:“其实你有困难可以来找哥哥,哥哥若是能帮,定义不容辞。对了,你如今抓药施针的钱从哪里得来?”

&ep;&ep;他笑了笑,透出几分奸邪:“据我所知,珍禽处的人同你好,早已放了你下三个月的月钱。”

&ep;&ep;班哥不答反问:“哥哥问这话,是何意思?”

&ep;&ep;侯三道:“我猜你这钱,是从二房的小郎身上得来的?听闻那天小郎和别府的小郎们玩乐扮角,好奇大理寺的郎官们审讯鞭笞犯人是什么感觉,你自告奋勇愿做他们的鞭下囚?”

&ep;&ep;班哥疏离的神情换成浅笑,黑眸透出似有似无的沉郁之气:“是。”

&ep;&ep;侯三没想到他承认得如此爽快,逼问的话反而没了用武之地,一时语塞,随即语重心长道:“你、你千辛万苦入了崔府,若是丢了这份得之不易的差事,以后你拿什么养活自己和家人?想必你也是逼急了,所以才作出这等冒险的事,好在小郎并未声张,不然你定要被赶走。”

&ep;&ep;风中微荡的垂柳拂过班哥的面颊脖颈,今日为迎大夫,他穿得齐整,头发一丝不苟地梳起挽在脑后,清秀俊美的五官全都露出来,一身粗布衣丝毫不掩英姿,抱肩立在柳树下,身姿挺拔如松,气质出色独特,令人一见难忘。

&ep;&ep;“哥哥是来威胁我的?”班哥笑着问。

&ep;&ep;侯三看呆了眼,见他展露笑颜,犹如春日丽色,看得人神魂颠倒,一时心花怒放,忙从腰间取下荷包:“这里有些银子,你先拿着使。”

&ep;&ep;嘿嘿笑了两声,又道:“丑话说在前头,救济你一时能行,但不能一直这样下去,还是得靠你自己想办法,我这里有件好事,不知你肯不肯?”

&ep;&ep;班哥问:“哥哥不妨说说,是什么好事?”

&ep;&ep;侯三贪婪地盯着班哥瞧,心痒难耐,想伸手摸一把,又怕班哥借势拿乔。

&ep;&ep;原来这侯三是个急色之人,仗着自己跟崔府大管事有几分沾亲带故的关系,那些身份卑微容貌姣好的穷民小奴,有被他看在眼里的,必要哄骗到手。年前偶然遇到班哥,惊鸿一瞥,自那之后,便终日惦记。

&ep;&ep;侯三自诩品花之人,虽比不得那些达官贵人蓄美无数,但他在门房上往来送客,见过的俊美之人数不胜数,也算开过眼界。那日见到班哥,只觉前些年都白活了。

&ep;&ep;在崔府一众奴仆中,身为虎奴的班哥人微言轻,只因他侍奉的那只老虎是大郎爱宠,侯三才迟迟未敢下手,如今大郎远行,老虎没了主人在跟前,侍奉老虎的虎奴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ep;&ep;侯三咽了咽口水,花言巧语道:“班哥这副相貌,谁人不爱?如今年纪尚小,便已生得光华之姿,往后长大,那还得了?哥哥无才无貌,见了班哥,每每自羞,恨不得立马死去投胎转世生做千金之人,为班哥遮风挡雨。”

&ep;&ep;捂了胸口,做剖心之状,言辞恳切:“哥哥原不敢亲近班哥,因见班哥困窘艰辛,方才贸然前来。哥哥就一句话——只要班哥称心如意,哥哥做什么都愿意,即便日后班哥另想侍奉千金之人,哥哥也心甘情愿为班哥谋算……”

&ep;&ep;侯三笑容僵硬,对上班哥的目光,那双漆黑星眸犹如寒刃,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刮骨削肉。侯三不寒而栗,全身冷瘆,明明眼前的小子瘦弱卑贱,他心中却生出一股莫名其妙的畏惧,实在诡异。

&ep;&ep;侯三回过神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屏住了呼吸,竟连大气都不敢出,他隐隐觉得自己似乎犯了个错误,但没有多想,毕竟班哥只是个小小的虎奴,他想对付他,易如反掌。

&ep;&ep;见班哥仍用那种瘆人的眼神看自己,侯三浑身不适,兴致全无,只能下次再谋。

&ep;&ep;“哥哥还有事,先走一步。”侯三丢下话,快手快脚地跑掉了。

&ep;&ep;班哥用柳树揩了揩被侯三碰过的肩膀,面色如常回到院子。

&ep;&ep;郁婆半睡半醒,出声问:“先前好像院门口有声音,是谁来了?”

&ep;&ep;班哥将屋里的夜壶端出去,语气平和:“没人来,一条野狗迷了路,差点跑进来。”

&ep;&ep;自那日侯三登门后,在府里寻了几次机会想和班哥搭话,次次不得愿,侯三的热情渐渐冷下来。

&ep;&ep;这日班哥照常为老虎喂食,门上一个姓刘的小管事喊他出去,珍禽处的来管事也在。

&ep;&ep;刘管事道:“过几日长公主办宴,前头调你去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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