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奴子在府门口看守,家卫持戟巡逻,郁婆将包袱塞进小翠怀里,叮嘱:“若我一个时辰没有出来,你就拿着这个东西去敲京兆尹的朝天鼓。”

&ep;&ep;小翠一愣,道:“朝天鼓?阿婆,敲那玩意要死人的。”

&ep;&ep;朝天鼓,上达天意,一旦敲响,天子必知。为防止有心人作乱,无论是否有冤,一旦敲响朝天鼓,伸冤人必须受一百庭仗,案情了结后,以命换命,必死无疑。

&ep;&ep;这面鼓以前时常有人敲,前两年因为有人收钱敲鼓诬告永国公被灭了全家后,再也没有人敲了。

&ep;&ep;郁婆握住小翠的手,道:“你放心,他们若要寻人受庭仗,你便让他们来赵府寻我。”

&ep;&ep;小翠去拦郁婆,郁婆已经跳下驴车:“好孩子,记住我说的话。”

&ep;&ep;小翠眼中涌起泪水,重重点头。

&ep;&ep;赵阔今日休沐在家,长年累月早起上朝,五更天坊鼓敲响时,便睁开了眼。

&ep;&ep;一番晨练,大汗淋漓,正要回屋用早食,长史匆忙赶来,附耳说了句。

&ep;&ep;赵阔眉头微皱:“一个胡搅蛮缠的老妇?”

&ep;&ep;长史道:“已经挨了几棍还不肯离去。”

&ep;&ep;赵阔不以为然:“抬上车赶远些便是。”

&ep;&ep;长史面色犹豫,支支吾吾:“可她……她叫嚷着六娘子的闺名,说什么赵公若不肯相见,日后赵家必将家破人亡,对了,她还说自己从前来过一次,问赵公是否记得朝阳殿那日熊熊燃起的大火。”

&ep;&ep;长史将一支金钗拿给赵阔看,金钗上刻了个蕊字,正是赵妃的闺名。

&ep;&ep;赵阔面色一狰,猛地想到几年前那个自称朝阳殿旧人的老妇,当年这老妇拦住他的马车,手里似乎也拿了一支金钗,当时只以为那妇人诉苦不成要借机行刺泄愤,如今想起,那妇人手里拿的金钗,似乎正是面前这支。

&ep;&ep;这钗是他已逝的夫人送给蕊娘的生辰礼,她向来不离身,后来入宫也带了这支去,几次宫宴相见,她皆戴着这支钗,还说以后便是死了,也要戴着它进棺材。

&ep;&ep;赵阔拿过金钗,想起旧事,心口一疼。百般纠结下,终是开口让人进府相见。

&ep;&ep;小翠在驴车里战战兢兢,郁婆在找府门口挨打的景象看得她又怕又气。很多次她都想冲上去,但一想到郁婆临行前的交待,只能忍住冲动继续在驴车里等候。

&ep;&ep;好在郁婆并没有一直受苦,终于有人出府迎接将郁婆带了进去。小翠谨记郁婆的叮嘱,一丝不苟开始算时辰。

&ep;&ep;算到一半,忽然有人掀了车帘。

&ep;&ep;来人道:“跟我走一趟,贵人要见你。”

&ep;&ep;今天本该是个烤肉吃酒赏诗的寻常冬日,康乐一大早装扮,刚要迈出门与人同席作乐,便得到了来自探子的消息。

&ep;&ep;自上次起疑心后,康乐一直派人盯梢赵府,赵府门前的异动,皆躲不过她的耳目。探子盯了很多天,没有发现可疑之处,直至今日。

&ep;&ep;康乐倚在凭几上,懒懒地往前指了指,一句话不用说,婢子们上前制住伏在地上挣扎的小翠。

&ep;&ep;高傅姆取过包袱里的东西,恭敬递给康乐。

&ep;&ep;康乐拿着那只长命锁细细扫量,面上露出玩味的神情,待她拆开那封泛黄发旧的信,看完里面所述的内容,眼中三分兴趣顿时变成十足兴奋。

&ep;&ep;“赵妃可真是个疯子。”康乐拍桌,笑得大声。

&ep;&ep;高傅姆百思不得其解,见康乐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忍不住问:“公主,何事如此高兴?”

&ep;&ep;康乐捧腹,并不作答,继续大笑。笑着笑着,忽然她想起什么,眼中涌起一抹担忧,笑意渐渐消退,喃喃道:“此事若是真,小善可怎么办?”

&ep;&ep;康乐指着地上的小翠,命人拿开她嘴里的布团,问:“你何时得到这东西?今日还有谁去过你家里?”

&ep;&ep;小翠怕得瑟瑟发抖,一一作答。

&ep;&ep;恰逢宫里打探的人归来,悄悄将昨夜宫里发生的事告诉康乐。

&ep;&ep;康乐道:“难怪,难怪……”

&ep;&ep;高傅姆越听越混乱,忽然又听得康乐问:“姆姆,你说,要是现在有个机会摆在面前,也许能让皇后吃瘪,我该不该抓住这个机会?”

&ep;&ep;高傅姆知道自己无论回答什么,康乐都不会听从,她只是随口一问,心里早有答案。

&ep;&ep;果不其然,康乐听完她的回答,面上没有一丝波澜,自言自语道:“赵阔那个老鬼,向来有贼心没贼胆,即便知晓这件事,也未必肯出头对付皇后,说不定,他还会选择隐瞒,这样天大的事砸下来,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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