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怎见浮生不若梦第二部

&ep;&ep;第二部

&ep;&ep;雨越来越大,最后便如瓢沷般倾泻下来,风借机肆虐,将树木摧折成东歪西倒。明明是深秋的季节,寒意凛冽却象已到冬天。

&ep;&ep;汽车似茫茫天地中的一叶孤舟,冲破水帘向前疾驰。

&ep;&ep;没有人说话,甚至没有人多看我一眼,气氛有如漫不经心,但我知道,在他们的西服口袋中,至少有四枝枪的枪口正对准了我。

&ep;&ep;这才是行家风范。三年前守卫若有这般森严,我未必便能逃得出。

&ep;&ep;对坐在我右侧、为首模样的棕发男子点了点头,我简单问道:“有烟么?”

&ep;&ep;这男子似没料到我这阶下囚会主动开口,微微一愣,随即象是想到我的身份,勉强从怀里掏出包烟,弹出一支,神情间却全是警觉。

&ep;&ep;我接过烟,淡淡一笑:“别紧张,我若想逃,方才就不会跟你们上车。”

&ep;&ep;棕发男子并未因我的话而放松,态度尚算有礼,声音却很冷淡:“少爷肯合作那是最好,我们接到指令,不许伤害少爷的性命,但必要时,断手断足也无所谓。”

&ep;&ep;对这隐含煞气的威胁我不置可否,自顾伸手到内衣袋掏打火机:“阁下面生得很,怎么称呼?”

&ep;&ep;下一刻,伸进衣内的手腕被铁钳般扼住,棕发男子冷冷地看着我,另一手已叮地一声,将吐出银蓝火焰的打火机递到我面前:“少爷想找熟人?只怕要让你失望了,凡和三年前少爷逃脱有关的人,都已被按家规处置……我是后来的,三号,这里有火。”

&ep;&ep;我默默地燃着了烟,不再多话。真正想要知道的,都已清楚——我本就只想知他们是受雇的佣军,还是格雷的手下,棕发男子一句家规处置,答案已是昭然若揭。

&ep;&ep;当然不是普通世家的家规,若我猜得不错,十有九成与黑手党这三个字脱不了关系。

&ep;&ep;意大利是黑手党的天下,多少年开枝散叶下来早已根深蒂固,象克劳尔这种古老家族会和它有关系也不算稀奇,但我没想到这关系竟会如此之深。

&ep;&ep;以前只当格雷和黑手党的某个支派有些渊源,今日方知他也是成员之一。

&ep;&ep;我的胜算,眼见又少一分。

&ep;&ep;苦涩一笑,形势比人强,或许我更该考虑格雷想要什么,乖乖献俘才对。

&ep;&ep;大雨如注。沉思中未曾留意方向,汽车不知何时已偏离大道,驶入荒野。暮色中,一幢灰褐高大的建筑突地闯入眼帘,说不出地阴森,直如欲择人而噬的野兽。

&ep;&ep;果然是杀人越货的好地方,只是我不过一失势叛徒,又何需如此大费周章。

&ep;&ep;被引入一道又一道折廊,最后在一扇黑色门前停下。我站住,微微犹豫了一下。

&ep;&ep;决定面对恶梦,和当真面对恶梦,这两者之间,还是有些不同。我不是英雄,虽然早有心理准备,想到要重见他时,还是会——害怕。

&ep;&ep;“亲爱的哥哥,你还在等什么?”

&ep;&ep;优美的语声从门内传来,字正腔圆的中文,清脆,熟悉,如丝缎在空气中滑过,动人处尤胜当年几分。

&ep;&ep;三年的时光究竟没有白过,再听他的声音时,我已无往日般的惊悸激愤,反倒定下心来,推开门,跨了进去。

&ep;&ep;屋内没开灯,光线有些黯淡,家具的阴影深深浅浅,一时难以分清,却没有看见如期中的那道人影。

&ep;&ep;又在玩什么花样?

&ep;&ep;我正暗自警惕,脑后突然一道劲风袭来,我本能地侧头一让,堪堪让开,还未及转身,肩已被人狠狠箍住,再不思索,我双手自然而然地搭住来人手腕,以肩为支点,练到纯熟已极的国术陡然展开,眼看就要将那人重重地甩落在地——

&ep;&ep;耳畔有人轻笑一声:“哥哥,这招还是当初我教给你的吧,拿来对付我,怎么成呢?”

&ep;&ep;我心中一凛,却已是反应不及,双手被如铁般的力量反制住,膝盖遭人一踢一撞,疼痛钻心外,更不由自主跌落在地,一只冰冷的手掌迅速抬起我的脸,绿宝石般鲜亮的眸子居高临下望入我的眼中,语声虽带笑,神色却酷寒无比:“罗觉哥哥,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ep;&ep;三年的岁月,能够改变多少事物?我的容貌,应已在风雪里增多沧桑,而他,却更为高贵俊美,强健茁壮。

&ep;&ep;唯一没变的,可能便是他那与众不同的恶劣嗜好。

&ep;&ep;格雷.克劳尔,这个与我十多年生活在同一屋檐下、异父异母的弟弟,为何世人都未发觉,他实是一个隐匿的性虐待狂,一个有着优雅外表的疯子?

&ep;&ep;坐在屋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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