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五年后,海城西郊监狱。

&ep;&ep;淬了铁锈的铁门发出沉闷的声响,缓缓开启,从里面走出一道瘦削的身影,瘦得似乎被风一吹就倒。

&ep;&ep;似火的骄阳打在女人白皙的面孔上,仿似能透出光。

&ep;&ep;这个女人就是顾清许。

&ep;&ep;五年前,她因为故意伤人罪被判了六年,起诉她的人正是她的新婚丈夫宋佑霖。

&ep;&ep;厚厚一沓起诉书的最后定论赫然列着:故意伤害苏亦凝,致其毁容,丧失生育能力。

&ep;&ep;这一条子虚乌有的罪状耗尽了她大好的青春时光,也耗尽她对宋佑霖最后一丝期待。

&ep;&ep;最让她痛恨的是,她的孩子无辜丧生!

&ep;&ep;迈出监狱门的这一刻开始,她就告诉自己,只要她活着的一天,她同那一对渣男贱女势不两立。

&ep;&ep;监狱的门沉缓合上,她眼里那一抹光芒比烈日还要灼人。

&ep;&ep;热浪翻滚,顾清许沿着砂石小路慢慢走向一旁的公交站台。

&ep;&ep;还没等她走过去,一辆红色的奔驰跑车停在了她的眼前。

&ep;&ep;从车上走下来一身嫣红长裙的苏亦凝,黑色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

&ep;&ep;苏亦凝站在顾清许的旁边,动作端柔摘下了墨镜,水亮的一双大眼直直落在顾清许的脸上,嘴唇勾着粲然的笑,却不达心底,“清许,好不容易等到你出来的,五年不见,怎么瘦成了这样,监狱里的伙食看来不对你的胃口。”

&ep;&ep;顾清许斜睨了她一眼,“是挺不对我胃口的。不过苏小姐应该喜欢,有机会进去多吃点!”

&ep;&ep;这话堵得苏亦凝脸色微白,“顾清许,都到了这个地步了,你还嘴硬。我今天来是想给你送结婚请柬,我和佑霖的,你可一定要来,这也许是你最后一次接触我们这个阶层,说不定遇到什么不长眼的富豪,嫁进去,翻个身也不一定。说到底,你应该感谢我,要不是我,你怎么会被提前释放,参加我们的婚礼。”

&ep;&ep;说着,一封大红烫金的喜帖就递到了顾清许的眼前。

&ep;&ep;顾清许迟疑一会儿,还是接过了手里的喜帖,心中一个想法骤然形成,既然苏亦凝邀请她去他们的婚礼,她倒要好好送出一份“大礼”,嘴角轻轻扯出一道弧度,“我应该多和苏小姐学习,毕竟在勾搭不长眼的有钱人方面,苏小姐经验丰富。”

&ep;&ep;苏亦凝见顾清许收了喜帖,欣喜之色刚上了脸,又被怼了这一句,脸色霎时绷紧,“顾清许我看你是嫉妒我和佑霖现在能在一起,嫉妒佑霖爱的人是我,不是你。”

&ep;&ep;顾清许轻笑,“我有什么好嫉妒的,b子配狗,天长地久!”

&ep;&ep;苏亦凝脸被气得扭曲,连带着被遮瑕膏好不容易遮住的那道疤痕都起了褶皱,她本想趁着顾清许出狱顺便送个喜帖,羞辱一番,没想到反被羞辱,龇牙骤然提高了音量,“你骂谁呢?”

&ep;&ep;顾清许眯了眯眼,“我都没指名道姓,你就上赶着对号入座,这世道b子太多了,狗都不够用了。”

&ep;&ep;苏亦凝气得直跳脚,“顾清许,你一个从牢里出来的女人凭什么这么嚣张?”

&ep;&ep;顾清许面色一沉,看向苏亦凝的目光阴寒,“凭我问心无愧!苏亦凝,在我的面前把你的爪子收收好。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也就没什么可顾忌,真要惹怒了我,指不定我就和你同归于尽了。”

&ep;&ep;苏亦凝被顾清许的话吓到,她和顾清许不一样,她过了很多年的苦日子,如今终于云开见明月,过上了好日子,又怎么会舍得放弃,语气软了下来,“话不要说得那么重,我可从来没把你当外人看,今天你出狱我还特地过来接你了。”说了看了眼旁边闪光的座驾,叹了一口气,“我都让佑霖不要买这么显眼的颜色了,太招摇了,可是没办法,佑霖说,这个颜色是限量版,全世界只有一辆,只有它才配得上这天下独一无二的我呢!”

&ep;&ep;好一句没把她外人看,当年苏亦凝在她面前卖惨博得她的同情,说自己无父无母从小在孤儿院长大,那时候,顾清许是真心待苏亦凝,只是她没想到到头来,一步步,苏亦凝将她送入了监狱,顾清许嗤笑一声,“不用了,你的车是出卖灵魂才得到的,我坐不起。宋佑霖说得对,也只有这种虚有其表没有内涵的东西才和你相配。”

&ep;&ep;苏亦凝既然想和她斗,她会好好奉陪。

&ep;&ep;顾清许脸色更加不好,可又说不出什么来,瞪了顾清许一眼,一跺脚,就上了跑车。

&ep;&ep;轰的一声,不出几秒,红色的跑车就消失在了顾清许的视线。

&ep;&ep;顾清许在公交站台,等了没多久,公交车就驶了过来,车门打开,顾清许头也不回地坐上了公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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