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绕后断绝北道,骚扰阎行的后方。”

&ep;&ep;“哼。”周瑜听了鲁肃的话,对这位名义上的盟友不置一词,只是冷哼一声,转而把玩其手中精制的酒杯,目光中寒芒一闪而过。

&ep;&ep;鲁肃也知道自家主将对刘备心怀忌惮,隐隐有铲除后患的念头,只能够在平日里多次强调当前联盟稳定对江左的重要性,此时则只好紧急岔开话题说道:

&ep;&ep;“另外,明公担心刘备新败,你又只带三万军队,对抗阎行大军联军兵力不够,打算准备亲率大军赶来,以为后继!”

&ep;&ep;周瑜闻言,这才将目光从精致的酒器上收回,他看向自己的好友,脸色有几分玩味。

&ep;&ep;他相信以鲁肃的才智,不会不明白有时兵多,不代表就能多一分胜算。就像眼下的局面一样,身为君主的孙权率兵亲至并不会增添半分自己对战阎行的胜算,反而会使自己身边多生掣肘,调兵遣将顾忌多多,军中有一个老将程普就够他费心了,再来一个明公率大军赶到,只怕会起到适得其反的效果。

&ep;&ep;但是这话他又不能当着鲁肃的面说出口,因为鲁肃虽说是他的好友,还是他极力推荐给孙权的,但眼下他是从孙权身边派到军中担任赞军校尉的,有着另外一层特殊的身份。

&ep;&ep;“咳咳。”鲁肃本想看看好友的反应,没想到反被洞若观火的周瑜看得有些心慌,只好用咳嗽声掩盖尴尬,他放下酒杯继续说道:

&ep;&ep;“但是被张公谏止了,他认为大军征战在外,那是将领应该操心的事情,为君主的,就应该稳固后方、安定百姓,不宜枉自屈尊,逞一时之智力,终究落了下乘。”

&ep;&ep;周瑜微微颔首。他知道,张昭虽然军略不足,起初还看不清对抗北军的形势,反对出兵,但涉及到内部的具体利害上,他还是分得清轻重缓急的,能够及时按住年轻君主那颗躁动不安的心灵。

&ep;&ep;他遽然起身,不在涉及孙刘内部的问题上过多停留,而是转身迈步来到舆图架前,一把将大江舆图拉开,全面展示在了鲁肃的面前。

&ep;&ep;周瑜微微眯着眼,重新观察着图上他已经摸索预测多日的敌我形势变化,静静寻找着自己安排的那一支沿江机动的军队。

&ep;&ep;“子明、公绩的兵船到哪里了?”

&ep;&ep;鲁肃闻言也走到了舆图前,手指在图上轻轻划过,瞥向周瑜说道:

&ep;&ep;“他们的上一次军报还是从柴桑发出的,按照时日,该进入丹阳郡内了。”

&ep;&ep;···

&ep;&ep;江左,京城境内。

&ep;&ep;当踏上江南土地的时候,脸色憔悴的臧霸眺望远处燃起的烽烟,以及近处从油船上下来后脸色同样很差的将士,忍不住又开始埋怨起来。

&ep;&ep;这糟糕的寒冷天气,变幻莫测的江水,落后的航运工具,拉胯的后勤保障,直接导致了他们几万人马实际到达南岸的只有万余将士,其中很多人因为水土不服还暂时丧失了战斗力,成了他们这支孤军深入的军队的拖累。

&ep;&ep;虽说万幸,他们轻易就突破了吴军后方薄弱的防线。

&ep;&ep;“文则,我看这仗不能这么打,那凉州儿根本就不顾我等的死活,只顾着下死命令催促我们过江,你看看这实际情况,一旦战局不利想退都哪里还能跟吴军交战,不如——”

&ep;&ep;重新骑上马的臧霸来了精神,凑近眺望吴军城池的于禁,又瞥了瞥还没恢复状态的孟达,偷偷说道。

&ep;&ep;于禁闻言目光停滞了一下,没有回头,径直问道:

&ep;&ep;“那你打算怎么办?”

&ep;&ep;“若是好打,那就战,若是不行,那就走,我已经下令偷偷留了小船——”

&ep;&ep;“好了,别说了。”

&ep;&ep;于禁已经注意到孟达强撑着身体往这边走来,连忙打算了臧霸的话头,重新观测起京城境内城邑田地、山川道路的情形。

&ep;&ep;他们这一支战败投降的曹军,因为多是来自青徐一带的人士,所以在阎行迅速平定中原后,临时被打乱编制,调度到徐州境内重新整编,在一番整军恢复制度后,才被告知了他们要出兵偷袭江左后方的计划。

&ep;&ep;从徐州境内到三吴,本来有中渎水沟通南北,此河道缘起于春秋时期吴国霸主夫差耗费大量人力物力开挖的邗沟,只是现下年久失修、河道淤塞,这才废置不用。

&ep;&ep;但虽然运不了大船,却能走得了油船这类小船只,油船者,即皮筏。

&ep;&ep;于禁他们这支曹魏降卒,就是奉命乘坐小船渡江突袭京城,欲来一场奇兵冲其腹心的军事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