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程知依然仰头凝视他。
&ep;&ep;她又像小孩子耍脾气那般要求他：“我自己戴不上，以后都由你帮我戴好不好？”
&ep;&ep;林冬序微抿唇，没说话。
&ep;&ep;她的手摁在地上，上半身凑近他，轻喃的话语像在撒娇：“好不好？”
&ep;&ep;林冬序胸腔里的心脏逐渐失控，呼吸也开始变乱。
&ep;&ep;她离他太近了。
&ep;&ep;他不说话，程知好像也不介意。
&ep;&ep;只自顾自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ep;&ep;林冬序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继而抱住了他。
&ep;&ep;林冬序蓦地愣住。
&ep;&ep;他的双手虚虚悬浮在她腰处，手指用力地握成拳，手背和手臂上青筋暴起。
&ep;&ep;他隐忍着、克制着，又痛苦地挣扎着。
&ep;&ep;最后，在残存的理智下，林冬序选择了推开她。
&ep;&ep;程知却不肯撒手。
&ep;&ep;“程知，”林冬序彻底心慌意乱，他抓着她的肩膀要让她松开自己，皱眉喊她名字：“程……”
&ep;&ep;程知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歪头在他耳边呢喃：“林冬序，我想抱抱你。”
&ep;&ep;她语气恳求：“让我抱抱你，不要推开我。”
&ep;&ep;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都委屈地泛了哽。
&ep;&ep;林冬序突然就再也无法把她往外推一分一毫。
&ep;&ep;他僵硬着身体，任她抱着自己。
&ep;&ep;脑袋里全然混乱。
&ep;&ep;在此之前，他从没想过，程知会喜欢他。
&ep;&ep;真的从不敢想。
&ep;&ep;他以为她只把他当一个知心朋友。
&ep;&ep;可是她醉酒后的种种行为，都在表明她对他是什么心思。
&ep;&ep;不是单纯的朋友，也不仅仅只是灵魂契合的知己。
&ep;&ep;而是想要把他据为己有的爱慕。
&ep;&ep;她喜欢他。
&ep;&ep;他也很喜欢她。
&ep;&ep;然而，他们根本无法长久地在一起。
&ep;&ep;那还有必要开始吗？
&ep;&ep;林冬序甚至在想，等他死了后，她该怎么办？
&ep;&ep;直到他突然听到她难过的啜泣闷闷地从他侧颈传来，林冬序惶然清醒。
&ep;&ep;也是这时，他才发觉，自己脖颈间已经被她哭湿了一片。
&ep;&ep;程知觉得很难过。
&ep;&ep;明明他就在眼前，她正很用力地抱着他。
&ep;&ep;但，她就是无法安心。
&ep;&ep;只要一想到他的生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她就特别难受，左胸腔里的那颗心脏疼到连呼吸都费力。
&ep;&ep;她清醒时拥有的那些乐观和通透，此时此刻全都化为乌有。
&ep;&ep;在和他有关的事上，她脆弱得很，根本不堪一击。
&ep;&ep;程知慢慢地抬起头，看向表情不明的林冬序。
&ep;&ep;落地灯在餐桌旁，所以沙发这边光线很暗，但足以让他们看清彼此的面容。
&ep;&ep;她满脸泪痕，眼睛通红，眼泪还在顺着眼角不断地往下淌。
&ep;&ep;林冬序心疼的要命，可他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ep;&ep;只眼眶泛红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