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第二日清晨,苏夫人彻底病倒了。苏舞颜早早起床匆匆梳洗,便来到苏夫人榻前侍疾。舞颜又急又怕,一面是父亲彻夜未归生死未卜,一面是母亲重病在床,家中长兄又远在边疆军营,慌忙之间方寸大乱。

&ep;&ep;然而藏烟,却在此时不见了。

&ep;&ep;舞颜更觉天要塌了,焦急地在母亲榻前坐立不安,又怕惹得母亲病更重,咬紧嘴唇不敢多说一句。

&ep;&ep;“玥儿……”苏夫人声音细微,孱弱不堪,“烟儿……”

&ep;&ep;“娘,您是在唤二哥哥,还是在唤我?”舞颜眼中噙着泪水,跪伏在苏夫人床前,紧紧握着苏夫人的手。

&ep;&ep;“官人……”苏夫人仿佛没有听见舞颜的声音,眼神都有些涣散了。

&ep;&ep;“娘……娘……”舞颜彻底慌了,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过了好一会儿才拉住环儿,急急问道,“环儿,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来!”

&ep;&ep;“三小姐,眼下天色太早,已经遣了小厮去东街西街请大夫了,应该很快就到。”环儿也着急,眼见家中唯一的主子都没了主意,她更不敢哭着添乱了。

&ep;&ep;“再派些人手去!”舞颜手里还牵着娘亲的手,心里明知这手的温度已经在逐渐下降了,心中的火却是腾的燃起。

&ep;&ep;事实上,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没有人来苏府,无论是苏康泰、苏若轩、苏藏烟,还是大夫医官,谁都没有来。

&ep;&ep;舞颜就只能紧紧地握着苏夫人的手,一点一滴等待着,谁来都好,是谁都好,只要有人来,有人来救命,是谁都行!

&ep;&ep;“环儿!”舞颜突然站起身,坚定说道,“你叫几个靠得住的丫头过来陪着夫人,我去请大夫。”

&ep;&ep;“三小姐……这……”虽然煜国的民风还不算太严苛,不过十几岁的相府小姐在大街上抛头露面,总归是有碍观瞻的,环儿的担心犹豫不无道理,“这怕是不妥吧,奴婢再去谴派人手。”

&ep;&ep;“环儿,难道你还不明白吗?!”舞颜一改往日的状态,粗鲁地吼起来,“你派出的人,可有一个回来过?!”

&ep;&ep;环儿听了这话,一时语塞。

&ep;&ep;“这家中能调用的人手,已经不多了,”舞颜也一反常态,不再像是那个只爱跳舞的小丫头,而是突然就成长了起来,“我必须要亲自出去了,娘亲这急病根本不能再拖了,我倒要去看看,究竟是谁有这包天的胆子,敢和相府作对!”

&ep;&ep;舞颜迅速换了便装,带着见月和闻玲匆匆从相府后门溜了出去,相府地处城南,无论是城西的医馆还是城东的医馆,都有一些距离。

&ep;&ep;“三小姐,先去城西吧,脚程近些。”见月低声提醒,“让闻铃去城东找找陈大夫。”

&ep;&ep;舞颜没有搭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便领着见月向城西走去,闻铃自是快速往城东去了。城西原本住着一位苏医师,悬壶济世之心京城有名,每日里不分贵贱地接诊各类病人,盛名早已传扬。可如今舞颜却只见到紧闭的大门,屋内黑暗如漆,不像是有人在内的样子。

&ep;&ep;“这是怎么回事?”舞颜亲自跑到门前敲门,却是无人应答,“有人吗?苏医师!苏医师您在吗?”

&ep;&ep;“小姐,恐怕有问题。”见月小声提醒,“平日里苏医师医馆的大门会比日头出现还要早的。”

&ep;&ep;“哎呀,这是哪家年纪轻轻的贵女,身体不舒服亲自来就医吗?”路过的一位买菜大妈,探头探脑看到这一幕,好心提醒道,“可不巧了,苏医师昨晚就被宫里的人给召走了,”

&ep;&ep;“宫里的人?”舞颜眉头皱得更紧,“大婶儿,这话是怎说的,宫里自有一班子高明的太医,又何必劳烦这市井大夫?”

&ep;&ep;“姑娘有所不知,听讲是宫里来了他国使者,夜里突然患了着急的病,一整个太医院都束手无策呢!”

&ep;&ep;正说着,闻铃从东面匆匆快步赶来,见到舞颜在和陌生老妇搭话,还是略等了等,才附在舞颜耳边轻声说道:“小姐,城东的陈大夫也不在自家医馆之中。”

&ep;&ep;“难不成也是因为这宫里的贵客?”舞颜心中竟然升起一丝绝望。然而带来更加绝望的消息的,正是急忙跑来的环儿。

&ep;&ep;环儿一面急跑一面哭,见了舞颜哭得更盛,一个劲儿地抽泣,呜呜咽咽说道:“小姐!您……您快回府里吧!夫人,夫人她……”

&ep;&ep;舞颜贝齿紧咬,强忍住要哭出来的冲动,和好心的大婶儿道了别,往相府赶。

&ep;&ep;府里除了奄奄一息的苏夫人,依旧没有别的主子回来。

&ep;&ep;“爹,烟儿哥哥,你们都跑去哪里啊到底!”舞颜一踏进府门,就怒急攻心地发狂道,“难道就只能让我眼睁睁地看着!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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