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便如你的意。
&ep;&ep;阳光穿透浓密树冠,从缝隙中漏下斑点的碎光,星星一样。
&ep;&ep;“活着?”蔚茵念叨着这两个字,眼睫轻扇。
&ep;&ep;这应该是现在侯府中最奢侈的字眼。可是真的那么简单?从姑母的来探,到现在傅元承亲口说出,她也越发肯定心中的想法。
&ep;&ep;她声音轻柔,静静的站着,掩映在一片花色中,娇媚清雅,玉雕的美人儿。
&ep;&ep;“是。”傅元承颔首,声音难得温和几分,“自此你与穆家再无瓜葛。”
&ep;&ep;两人被花香萦绕,彼此相望,好像之前那些尖利的碰撞不曾存在,回归了最初的美好。
&ep;&ep;蔚茵嘴角浅浅一翘,脸色略苍白:“然后呢,我可以回泰临吗?”
&ep;&ep;傅元承收回手垂至腰侧,对她摇摇头,微微带笑:“不行,你该履行之前的承诺,记得吗?”
&ep;&ep;蔚茵心底一沉,下意识想抽回手来,他的手好似一个烧透的铁怀箍着她的手腕。因而,她抽不动。
&ep;&ep;“殿下忘了,臣妇新寡。”她咬紧后牙,心口发疼。
&ep;&ep;傅元承不以为意,晃晃她的手:“这些本宫自有办法,你只需听话,跟着回去陈家。”
&ep;&ep;一阵风过,两人间落下片片飞花。
&ep;&ep;蔚茵忽而笑出声,银铃一样清脆,眼睛弯成一双月儿,可眼角分明沾着泪珠。
&ep;&ep;“笑什么?”傅元承敛起笑意,手上加了一份力道。
&ep;&ep;蔚茵双眉皱起,笑着仰起脸字字清晰:“我不回去,我已是穆家妇。”
&ep;&ep;眼看着,傅元承的脸色渐沉,嘴边冰冷勾了下:“蔚茵?”
&ep;&ep;“承诺,”蔚茵喉中酸涩,“我没有给过,从来没有。”
&ep;&ep;“呵!”傅元承冷笑一声,手一用力将她提到面前,“你不认?”
&ep;&ep;蔚茵身形晃着,脚尖翘起堪堪够着地面:“有谁会认为一个人病中的呓语是真的,而要她兑现?你要我兑现,可我从不记得自己有过许诺。”
&ep;&ep;她的声音陡然变尖,眼眶泛红,极力憋住盈满的泪水。
&ep;&ep;“我自小就有婚约,家中教养严苛,行事规矩,从不会做出离经叛道之事。我真的不是欺骗你,也不知当初说了什么。”
&ep;&ep;她看着他,认真的解释着,期望他能听进去。然而,等到的只是他越发阴冷的双眸,以及眸底堆积明显的戾气。
&ep;&ep;有那么一瞬,蔚茵绝望下来,早该知道的,什么解释傅元承也不会听进去。
&ep;&ep;“好,真好,”傅元承从齿间送出几个字,“二少夫人真是忠贞之人,一心赴死。”
&ep;&ep;蔚茵剩下的手臂去推他,努力着想逃离:“放开我!”
&ep;&ep;那只钳住她的手突然松开,她猝不及防的身形踉跄,后退躲避直到背后靠上树干。
&ep;&ep;两步外,傅元承活动着自己的手腕,薄唇微启:“是不是说汉安明霞观亦不是真的,只是一场梦?”
&ep;&ep;蔚茵身陷在一片花枝中,紧紧盯着他,咬牙切齿:“殿下所说的明霞观是何处?难道已不是一片废墟?”
&ep;&ep;话音甫落,就见傅元承看过来,目光犹如两柄利剑。
&ep;&ep;事已至此,蔚茵鼓起全部勇气,直视面对于他,嗓音染上微颤:“是啊,观中那株桂树好容易生长百多年,却被殿下一把火给烧了。观中的女道,她们没有错,为何你……”
&ep;&ep;眼前蓦的覆上一片暗影,傅元承的手捏上她的下颌,她清楚看见他眼尾浮出暴戾的晕红。
&ep;&ep;“你知道?”傅元承盯上那双眼睛,氤氲泪雾下,有恐惧、愤恨,羞辱……
&ep;&ep;他紧抵着她在粗粝树干,掌控在一片地方。惊觉原来她知道,当初是故意离开,躲着他,连一个字都不曾留给他,独留他枯等一夜。
&ep;&ep;她不想沾上他。
&ep;&ep;蔚茵被迫仰头,脸被捏得扭曲,心中压制的恐惧蔓延开,身子开始发抖:“蝴蝶她也没错,还是死了。”
&ep;&ep;所有人都死了,只因为傅元承的多疑,轻而易举的要了那么多人的性命。天知道,当时的她有多害怕。
&ep;&ep;身上渐渐没了力气,她知道,只要傅元承手指一收就会要了她的命。
&ep;&ep;傅元承薄唇抿成一条线,在蔚茵眼中看到死气:“当真不走?”
&ep;&ep;蔚茵不语,紧抿唇角。
&ep;&ep;“很好。”傅元承吐出两个字,眼睛一眯。
&ep;&ep;蔚茵动弹不得,终于再也压不住情绪,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腮颊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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