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真真是无聊极了,你要是再不来,我恐怕就要去你院子里捉你了。我跟个没头苍蝇似的找了一大圈,还是问了一个你屋子里的丫鬟,说是你来了这里,我才寻了来。”

&ep;&ep;赵月珠初见郑雅时,她内敛又羞涩,相处久了便发现她是个欢脱的性子,别看不熟的人前,她看着拘谨害羞。

&ep;&ep;一旦熟稔了,她最是闹腾不过,脑袋里装的都是些离经叛道的念头,就连自问看穿世事的赵月珠也会被她弄得哭笑不得。

&ep;&ep;赵月珠口角含笑,倒了两杯梅子酒,推一杯放到郑雅面前:“你尝尝这酒,应该合你胃口,酸酸甜甜有股梅子香气,最是清新甜蜜不过。”

&ep;&ep;赵月珠笑得甜美,仿佛那笑意里也掺了一些蜜糖,看得人心都要化了,郑雅一时看得出了神,似乎要溺毙在如此摄人心魄的姝色中。

&ep;&ep;直到赵月珠敛了笑容,微微疑惑看向她,郑雅才惊觉失态,不好意思的笑笑。

&ep;&ep;郑雅端起梅子酒来,啜了一小口,笑嘻嘻道:“这酒果然不错,竟没有什么酒味儿,都是果子的清香。我最怕酒味儿了,喝一口都辣嗓子的很,烧的五脏六腑都疼的慌,偏还那么多人好这一口。这梅子酒对我的脾性,再美味爽口不过。”

&ep;&ep;赵月珠抿了抿嘴角:“你若是喜欢,便打包几瓶回去。”

&ep;&ep;郑雅拍手笑道:“那感情好,我可就不客气了。”边说着边又一口闷下了一杯,还不忘咂咂嘴,打了一个酒嗝。

&ep;&ep;戏台上,书生与佳人,谱一曲痴情爱恨的海市蜃楼,哪管什么世事无常、人情冷暖,戏折子里唱尽悲欢离合,肝肠寸断,戏子唱尽柔肠百转,韵味绵长,凭他如何谱写,台下人倒是看得如痴如醉,仿佛身在曲中。

&ep;&ep;赵月珠倒是注意到台上的武生,扮相很是英武,昂藏七尺,浓眉大眼,站在那里一瞪眼睛,自是不怒自威,威风凛凛。

&ep;&ep;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赵月珠总觉得那武生的眼光总是飘向自己这边,目光中有探究也有打量,是让人极不舒服的目光。

&ep;&ep;赵月珠下意识看向钱氏,这戏班子可是钱氏花费了不少心思才请来的,据说与督察御史小儿子的满月酒打了重,钱氏又是周旋又是舍得花银子,愣是把这戏班子请了来。

&ep;&ep;而此刻只见她长袖善舞,左右逢迎,在宾客太太们中间言笑晏晏,几句话就四两拨千斤,气氛热烈而融洽,几位太太都被哄得喜笑颜开。倏而迎上赵月珠的目光,也是笑得和气,俨然是当家主母的做派。

&ep;&ep;郑雅见赵月珠频频看向台上的武生,以为赵月珠对他感兴趣,凑过来说道:“上次他们唱堂会,我也赶巧去了。那武生叫金玉,是这个班子的台柱子,长得很是俊俏,他边上那个花旦是他干妹妹,叫做小桃红,唱作俱佳,长得又是粉面桃腮,琼鼻檀口,很是俏丽。”

&ep;&ep;赵月珠心念一动,面上只是微微笑着。转过头却是看见男宾席中赵礼云若有所思的看着小桃红,神色极是淡漠,犹如一只孤狼在看着快要到口的猎物,打量来打量去,思考着该如何下嘴。

&ep;&ep;戏曲要整整唱上三日,戏班子便宿在赵府的偏院里。

&ep;&ep;宴会举办了一日,宾主尽欢,赵府众人各自休息。

&ep;&ep;赵月珠回到屋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甜丝丝的味道,并不容易察觉。

&ep;&ep;但赵月珠素来很少焚香,屋子中只供着鲜花。所以不难嗅出,她回头看了黄莺一眼,黄莺会意,一个闪身上了房梁。赵月珠神色冰冷,走到熏炉旁掐灭了燃着的熏香。

&ep;&ep;不一会,香草进来传了晚膳,因为小厨房都紧着德芳院的吃食,轮到各院子不免就简单了一些,赵月珠并不挑剔,简单用了一些,就漱口歇下了。

&ep;&ep;子时时分,月光清辉遍洒,院子里的枝叶都染上了一层油润的光泽,照着廊庑下的水缸,折射出牛油一般的乳白色光晕。

&ep;&ep;突然,一阵风起,树影婆娑,枝叶摇摆,窗口处有人影晃动,那人攀爬进屋内,在桌边踯躅了一会,走向了床榻,他动作极轻,每一个动作都提着一口气,生怕吵醒了床上的人。

&ep;&ep;撩开帐帘,不速之客伸手摸向了赵月珠的肩膀,但还没有得手,只听得“咔啦”一声,不速之客的肩膀已经被卸下了,他发出一声闷哼,跌倒在地,颀长的身躯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后槽牙咬得紧紧的,极力抵抗席卷而来的痛意,不一会已是大汗淋漓。

&ep;&ep;赵月珠忽然睁眼,眼中没有半分睡意,一个翻身坐了起来,迫视着地上的不速之客。黄莺眼疾手快摘下了那人的面巾,正是白日里的武生金玉。

&ep;&ep;赵月珠也不言语,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只是眼神之中的冷漠足以让人遍体生寒。倏而,唇角浮起游丝一般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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