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所以,大范氏发火也发不起来。

&ep;&ep;三人坐下,一时无语,等了一炷香的功夫,程时总算是请了大夫过来,大夫匆匆随着程时带领进去,妙娘和韩氏才跟着进去。

&ep;&ep;隔着帘子,大夫把了许久的脉,才徐徐道:“这位奶奶阴虚火旺,上热下冷,故而寒气入体,这怀孕初期,又多思多虑,见红也就在所难免。日后想要养好胎,一来是少思,二来是先卧床歇着,歇好了再走动。我开些保胎的方子,吃几剂就好了。”

&ep;&ep;听大夫这么说,大家才放心,大范氏让丫鬟送了双份诊金给大夫。

&ep;&ep;韩氏和妙娘上前,皇甫氏见了妙娘,冷哼一声。

&ep;&ep;这让大范氏都很尴尬,这大范氏虽然也是个不肯吃亏的人,到底养气功夫十足,即便要针对人家,也得等选好时机,哪有这样的。

&ep;&ep;但妙娘却放心了,这说明皇甫氏其实也是个真性情的人。

&ep;&ep;这样的人一般不会暗地里搞小动作,反而好相处。

&ep;&ep;探望了一回,妙娘才回来,床上的程晏着大红色寝衣,头发披散着,正就着烛火看书,他安静的样子,仿佛岁月静好。

&ep;&ep;“晏郎,怎么还不歇下,你放心,她吃几幅保胎药就成,大夫说孩子还是保住了。”妙娘看着他道。

&ep;&ep;程晏点头:“我知晓,我是在等你,你不回来,我总是睡不着。”

&ep;&ep;“我这不就来了么。”

&ep;&ep;小夫妻二人方才躺下。

&ep;&ep;这事儿本以为就这么落幕了,毕竟皇甫氏要保胎,也不会生什么事情,甚至大范氏都不会让她随意出门。

&ep;&ep;但没想到事情远不止如此,皇甫氏在闺中就爱好写诗作文,如今被关在家中,心中一股郁郁之气都化作笔下之言。

&ep;&ep;她写也就写了,还要传阅给以前一起组社的姐妹们看,这下本来一桩已经消弭下去的皇室丑闻引发轩然大波。

&ep;&ep;有些言官本就看程清不爽,直接上疏说元辅包庇子侄,程昀按律当诛。

&ep;&ep;程晷当然是不满这些言官,但其实这事儿他认为二房本就不该管,管多了本就出毛病,现在看看,毛病来了吧。

&ep;&ep;他还在犹豫的时候,程晏已经开始写文反驳了,他是先声夺人,言辞犀利,主要就是目前也没有国法说明驸马和下女私通就是死罪的,况且公主贤德,圣上贤明,你们若是再追究,难道希望,妻害夫吗?

&ep;&ep;儒家就讲这一套,君臣父子,公主再尊贵,也是程昀之妻。

&ep;&ep;你们是在逼公主杀夫吗?

&ep;&ep;女婿乃半子,程昀尚未触犯国法,你们群起而攻之,难道是要皇帝杀子吗?

&ep;&ep;此文一出,言官们不敢妄动,再者还有郭清这个礼部尚书打了招呼,大家都给程晏几分面子,此事完满解决之后,程晏算是声名鹊起。

&ep;&ep;程家二房的长辈对程晏更是倚重,难得连元辅程清都对聂氏道:“当年你看走眼了,晷哥儿这人平日看起来四平八稳,实则缺乏一股锐气,更缺乏一种勇气。”说白了,程晷当初塑造自己聪明上进,但是被四房人打压的形象,同时他不仅毫无怨言,反而诚孝打动聂家人。

&ep;&ep;那时程清也觉得嗣子仁厚孝顺就成,但现在看起来反而是程晏在挑大梁,程晏不怕事,这以后程家人有事,肯定第一个找他,同时最拥护的肯定也是程晏。

&ep;&ep;他此举不仅在京中出名,也维护了程家人,尤其是五房程温,特意前来感谢程晏。

&ep;&ep;总是想万事都事事周全,还全身而退,哪有那么容易?

&ep;&ep;五房的程温确实很感激程晏,本来程昀是他长子,当初是他捆着长子成亲,按下要走科举仕途的长子,现在程晏出面保下程温,不惧口水,甚至听闻家中也有反对之声,他依旧要帮程昀。

&ep;&ep;“要不是晏哥儿你,我家昀哥儿怕是,哎。”

&ep;&ep;程晏也知道他说的夸张了,以程温之势头,怎么可能保不下程昀,这不过是因为程昀被贬谪,程昐平庸,他是来拉拢自己的。

&ep;&ep;“叔父说这话就见外了,自古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昀哥和我一向关系就好,我程晏平生最讲一个义字。”

&ep;&ep;程温也有意为他造势:“我早知道晏哥儿你是我程家的千里驹。”

&ep;&ep;很快,程晏讲义气,敦睦族人的名声传了出去,程氏子弟不少特地上门拜访,让他名望在族内就达到顶峰。

&ep;&ep;妙娘就越发知道程晏此人看似豪爽,其实手段非凡,恐怕他早在皇甫氏出声时就已经想好了怎么利用旁人,故而才故意说皇甫氏想沽名钓誉,踩着别人上来激皇甫氏好胜心,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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