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儿,我看你印堂花黑,近日恐有血光之灾啊,捏来,爷爷给你看相批八字,一捆草药看俩相。”

&ep;&ep;九幽一听这话,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您自个儿找个王八壳算卦吧,我可不跟搭话了,上来就喊人孙子,可没人跟您扯伦理哏。”

&ep;&ep;“捏看捏介个妮儿,咋害不信内?捏娘独孤如意当摄政皇帝那会儿,爷爷算她命里有女,她到死都没信,死后三年呐,你不就出生了么。”

&ep;&ep;然后她就站定了,瞪一双黑亮大眼瞅着老头。“敢问老爷子,您当年搁哪儿高就啊?真会看相算卦啊啊?”

&ep;&ep;老头一摆蒲扇:“这跟看相算卦莫有干系,老夫见过捏爹娘。”

&ep;&ep;九幽把马撂下,赶紧给他鞠一躬:“没想到这里还能遇见老前辈,独孤九幽给您见礼了。”

&ep;&ep;给老头儿牛气的,赶紧坐了起来,朝她勾手,满脸红光的笑,“捏叫九幽啊?这名儿好啊,你还得相中叫冥字的小子,凑个幽冥俩鬼。过几天你还得遇见成就你的贵人,但你可别往心里去啊,你俩成不了,你跟谁都成不了,可别沉浸于情啊爱啊的,等以后你登基坐殿了,要什么得什么,你还得用着这些桃花呢。”

&ep;&ep;“老前辈您这是算命还是算桃花啊?我没那么大志向,也没野心,我让桃花给伤透了。”

&ep;&ep;老头都乐了,“你这孩子,小小年纪成天闹心男女的事儿,你要是帝星也是昏君。”

&ep;&ep;“我这岁数才能闹心,你这岁数想想就得算了。”

&ep;&ep;牵马的少年一甩束顶马尾辫,扭头走了,树底下一身白的老头,边喝茶水边乐……“这不是马上君王的料儿啊,这是说相声的料儿吧。”

&ep;&ep;……

&ep;&ep;“日出东南隅,照我郑姓楼。郑姓有好女,自名为罗敷。罗敷喜蚕桑,采桑东南隅……行者见罗敷,下担捋髭须。少年见罗敷,脱帽著帩头。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怨怒,但坐观罗敷……

&ep;&ep;女子的歌声如银铃般悦耳,嗓音比黄莺还动听。

&ep;&ep;仔细听来,她唱的分明是郑家村版的‘陌上桑’。

&ep;&ep;牵马走在路边的细条少年,抬头看去时,那哼歌的姑娘一身绿衣裳,正被几个男的拦着献殷勤。

&ep;&ep;男的七嘴八舌的,“罗敷,三哥可是村花嘞,可带劲儿的美男子,配妮儿哪儿不中啊?”

&ep;&ep;那姑娘翘着下巴,不屑道“捏个龟孙,他哪儿带劲儿嘞?美人那得跟戏词似的,什么肤如凝脂、手若柔荑……”

&ep;&ep;九幽瞧着那姑娘,背个包袱,草绿的小衫,头挽鸦髻,蹦跶着走道,似乎刚从村外面回来。

&ep;&ep;看起来也就二八的年纪,长得柳叶眉星子目,用一句古诗形容:又勾勾又丢丢,

&ep;&ep;而且一听就是村儿里人,跟二娘一个口音。

&ep;&ep;旁的男的酸道“嗳,哪有你说的那样式儿的啊?你搁哪见着的啊?”

&ep;&ep;围观的九幽心道:这回换龙泽口音了。

&ep;&ep;姑娘乐的眼睛都眯成缝了,“那我肯定见过啊,没见过能跟你说嘛,那美人就在外面的水里洗澡来着,那长的……可好看了,又勾勾又丢丢,一个男的咋能长那样呢……”

&ep;&ep;“洗澡?你还看了是咋的?”

&ep;&ep;姑娘也不害臊,大方承认:

&ep;&ep;“那可不嘛!”

&ep;&ep;“这家伙……出去一回长的什么见识啊?没经过村长同意就跑了出去,看族长不骂你的!”

&ep;&ep;“没事儿,我就说下次领村长出去看美男,反正姐姐也出去了,……她那真是会情郎去的,我还有姐姐垫背呢。”

&ep;&ep;直到有个女人来喊——“罗敷!!——”

&ep;&ep;然后姑娘就被个妇人拽走了。

&ep;&ep;乱哄哄的一问一闹,九幽才听明白:给罗敷垫背那姐姐摊事了,在外面把肚子玩大了。

&ep;&ep;重点是她姐姐还没成亲,村里也没有相好的。

&ep;&ep;九幽跟去一听那相好的是谁,她都不敢相信了!没想到兰陵王还能干出这么畜生的事呢?!

&ep;&ep;可一听那描述,鬼面具,红袍金铠……郑采桑所有描述都是兰陵王,九幽不由得想起落水那天,涌入鼻息酸涩辛辣的水,灌的她脑袋都不好使了,唯独记得死死的,到阎王那把账算他高长恭身上,是兰陵王杀她灭口……不问她是谁,也不说为什么办完事灭口。

&ep;&ep;——此事一出后,村里人义愤填膺的不行,却又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ep;&ep;九幽看完热闹就打算走了,迎面打门外,进来个杵竹棍的老头,摇着蒲扇,悠悠叹息道“俺村儿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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