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军师悠悠道“你看,明明这么在意他,怎么还总是掐嘴仗,俩人一见面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ep;&ep;九幽倒是胸怀坦荡的,淡定的道“他不能死啊,他死了谁救苦救难啊!对了,今天我们捡那个人呢?”

&ep;&ep;“说的就是他!那人你们哪捡的啊,太生猛了,方才正灌药的时候他就醒了,打翻了药碗洒一被褥还不说,还逮谁揍谁,给他瞧病的喂药的都让他揍跑了,连我都挨了一拳,这会儿我胸口还疼呢。”

&ep;&ep;“这种疯子救不了了,要不还是扔回难民里吧。”

&ep;&ep;牧歌清咳道“你不是还说要救人的么!甭……其实吧,那人早被我一拳闷晕、灌了两剂昏睡药下去了!”

&ep;&ep;九幽顿时松了口气,幽幽叹道“你这不是大喘气么!”

&ep;&ep;牧歌坏笑道“其实也不怪他,谁光溜溜的让人参观都得生气……眼下呢,脸上的痈疮一时半会是下不去了,但总不会招致别人也染上……为图个方便,就把人放你院里、房门对面了。”

&ep;&ep;九幽慌了,“你们图方便了就不管我死活了啊?!”

&ep;&ep;牧歌拍了拍她的肩,笑眯眯的道“虽说长得惨不忍睹了点,可那身体还是能入目的……非常时期,明日就要打仗了啊,将就吧!”

&ep;&ep;“……”

&ep;&ep;军师转身刚走,又掉了个头回来道:“走哇?带你去找院子!”

&ep;&ep;找院子倒不是目的,目的是将九幽送到了一间房里,然后军师意味深长的一句“要尽快熟门熟路啊。”

&ep;&ep;九幽默然。

&ep;&ep;身后默默跟了她一路的七杀这时也出声了,却是有些沙哑低沉:“那七杀就先走了。”

&ep;&ep;军师热心道“你得留下!你住这院,还有,我有事同你说……”

&ep;&ep;“军师请讲。”

&ep;&ep;军师看了眼九幽,“六爷,呢快进去啊!”

&ep;&ep;九幽对于他们嫌自己碍事儿,只能默默无语两眼泪,进了屋。

&ep;&ep;她猛一推门,就看见那个男人跪坐在床榻上,一个激灵的挺直了身子看向她。

&ep;&ep;窗帘因风一掀,雪白的纱帐围在床边,灯火烛光只围绕着一块。

&ep;&ep;纱帐之下,床上的人墨色长发及腰,根根洗透,披在高挺的肩头上、散落在胸前,止于两点胭脂色。

&ep;&ep;突来的闯入,让他警觉的环抱自己臂膀。

&ep;&ep;她一抬眼,正撞上了他的目光。

&ep;&ep;剔透深幽的褐黑色眸子,那是冷淡中微起的波澜。

&ep;&ep;这双眼有棱有角,浓长眼睫像一排扇子,竟是极美的一双凤眼。

&ep;&ep;如果光看眼睛,得算是个美人。

&ep;&ep;但是,肿是消了点,也看见了眼睛……但是脸依旧是水肿发紫发红,脓包破损后,留下一身坑坑洼洼的,脸上还涂了好几层的药膏,变得锃光瓦亮了,除了眼睛,这人哪都下不去眼。

&ep;&ep;他还诡秘一笑,乍然咧开血盆大口,吓得九幽浑身一激灵!

&ep;&ep;九幽一阵恶寒,寻思以后猪头肉血肠血豆腐…这些都不能吃了,恶心……

&ep;&ep;这人还算有点自觉,闭上嘴,慌忙收回了腿,却扯到了那条都是血窟窿和脓包的萝卜腿,

&ep;&ep;疼的他连眼睛都看不见了,五官都扭曲了…

&ep;&ep;他喉中泄出的一声野兽般的沙哑闷哼,两只爪子要摸头似的,又不敢碰自己一脸脓包,就凭空抓着,满面狰狞的哀嚎。

&ep;&ep;现在床榻上,整个就是团了块大坨的剥皮癞蛤蟆啊。

&ep;&ep;给九幽吓得,站在地上都不敢动了,怕他是妖精,要现形。

&ep;&ep;“你别嚎了,能不能像个人似的。”

&ep;&ep;九幽这么一说,这人还冲她呲牙呢,露一嘴溃疡,顺着牙缝淌血。

&ep;&ep;九幽差点喊救命了,一看他还拿手挡着胸前和下三路,九幽都快哭了,“都这副尊容了,您就别害臊了吧,我比你还害怕。”

&ep;&ep;她这么一说,床上的妖魔鬼怪就直瞪她,不服气的样子

&ep;&ep;刚好旁边柜台上有个铜镜,九幽拎起铜镜,就往他面前一杵,一点也不耽搁,生怕这妖魔鬼怪伸手把她拽过去,填了癞蛤蟆肚子了。

&ep;&ep;然后九幽就拽了个凳子,坐在床边看戏。

&ep;&ep;事情如她预料,妖魔鬼怪捧着照妖镜,一看到自己那副‘尊容’后,扬手就要摔了铜镜!

&ep;&ep;——刹时,他的手却绵软无力的没劲儿,他浑身一瘫软就躺回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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