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九幽无话可说,“让我想想…”

&ep;&ep;高长恭耐心的跟她讲,“宇文家侵占了华胥人的江山,就像当初五胡十六国,你是想助纣为虐么?为什么不可以和我一起做冉闵?冉闵也曾被胡人养大,和你一样,但是他在看清境地之后,没有卑服奴性。”

&ep;&ep;当初五胡几近杀光了华胥汉人。

&ep;&ep;匈奴,鲜卑,羯,氐,羌。

&ep;&ep;这群畜生攻下一座城,就刮地三层,俘获的华汉人,男杀女奸,这群胡子以人为军粮,称为两脚羊。

&ep;&ep;直到前秦冉闵下杀胡令,天神华胥女降世救人。

&ep;&ep;五胡十六国,如今南北朝。

&ep;&ep;她爹只说过,她是华胥族人,可他没说过,鲜卑人曾险些杀尽华胥人。后来……还是师父说,九幽你要记仇,家仇国恨,扎根在这大地上万年来的民族叫华胥。

&ep;&ep;高长恭的祖上,便是华胥旁支、华夏汉人,虽然高家神经病多,但是高长恭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好人啊。

&ep;&ep;九幽只装作不以为意,想听他想法,

&ep;&ep;“我爹独孤如愿是鲜卑人。”

&ep;&ep;高长恭眉眼锋利着,“独孤如愿祖上母脉是大汉公主!你娘还是华胥女帝呢,你就不站你母族的正义这边儿吗?”

&ep;&ep;九幽默然:“这事儿我爹可从没说过,我后来都是听我师父说的……你怎么还知道呢?”

&ep;&ep;高长恭摆手道“这你就别管了!”末了,他瞪起黑亮凤眼,嗔怪道“你说话啊?!”

&ep;&ep;九幽讪讪道:“我只当你是军务繁忙,没想到你还有功夫跟我在这扯家谱祖籍……”

&ep;&ep;高长恭忽然瑟缩了下,抱着膀子,起身去拽椅子上铺的纯白披风,九幽很有眼力见的,给他把披风抻开盖身上了。

&ep;&ep;他眼睫毛低垂,眼神低落:“军师听闻,外面传言说,本王染上了时疫,自身难保,难以带兵打仗,又耽于情色、缠绵病榻而已。”

&ep;&ep;“这是事实啊。”

&ep;&ep;“但本王不着急。毕竟,两日前就有军情来报,说是皇上要来前线督战,看望本王。城守也不会看着城破。本王在这馆驿住了两日了,地方官员也该来了。他们一时不来,本王便闲暇一时。”

&ep;&ep;“有我没我,似乎起不到什么作用。”

&ep;&ep;高长恭蓦地掀开了眼睫,点漆凤目微睁,深沉的看着她。

&ep;&ep;启唇:“前线来报,周国对岸本就有个大将在守,月前来了个督军,日前又派了一员大将来,势要攻破黄陂城,据流南下,夺取娈城。”

&ep;&ep;“娈城?!是不是那个娈城?!”九幽记得,就是在娈城,她为了救一个长安见过的妓子,帮这位兰陵王办了两件事,办完事儿就被人灭口、扔进水里,飘到郑家村了。

&ep;&ep;“娈城,南下通长江水,四周有百钺山,据尽天势地险,易守难攻,只有一条路可通南北。当时你我何其幸运,走的是正路,遇到的是守不住城的主……”

&ep;&ep;九幽顿时想笑,果然是那个娈城!

&ep;&ep;“现在娈城在谁手?”

&ep;&ep;“这月以来,几经易主,不晓得了。”

&ep;&ep;“那你为什么要杀我灭口!害得我落水飘到郑家村?”

&ep;&ep;高长恭忒无辜的表情了,“送沙子和女人头发是本王让你做的,也是皇上让我做的……灭你口这事儿我不知道啊。”

&ep;&ep;九幽觉得合理,“权且信你!”

&ep;&ep;高长恭蓦地垂下了眼,语气甚为沉重的,叹道:

&ep;&ep;“这次,本王真的带不动兵了……你能帮我么?”

&ep;&ep;这话里的无助毫不掩饰,她心都揪疼。九幽禁不住他这样子,沉重点头。

&ep;&ep;“只要不背信弃义的,就算杀人放火、打家劫舍,我也帮你!我开路,我掩护!”

&ep;&ep;红艳的唇瓣一扯,他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轻笑。

&ep;&ep;那温柔的笑,分明沉溺了被保护,享受了有依靠。

&ep;&ep;却如昙花一现。

&ep;&ep;他冷了脸色,垂了眸道:“昨日我刚入城,便听人言道,我喜爱被人凌虐,还雌伏一个男人身下,染上了烂病。”

&ep;&ep;“这话太难听了!谁说的啊?!”

&ep;&ep;高长恭冷声笑道“若非百般毁我的那人,还有谁?!”

&ep;&ep;她忍不住拍桌大怒!

&ep;&ep;“这等昏君,何不反他!!”

&ep;&ep;他淡淡道“君为臣纲。况且,我中了他太多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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