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沉焰的钢琴曲排在倒数第二,是名副其实的压轴节目。

&ep;&ep;终于等到他上场,观众席嘈杂的声音渐渐降低,许多双眼睛看着缓步走向钢琴的清俊少年,像在看一个发光体。

&ep;&ep;姜鲤的眼睛变得亮晶晶,见沉焰不出所料地拿出消毒湿巾,将钢琴盖、黑白键和座椅仔仔细细地擦了一遍,忍不住微微笑起来。

&ep;&ep;所有不近人情的怪癖,在暗恋的人身上,全部变成闪光点。

&ep;&ep;人类的本质是双标,她只觉得他卓尔不群。

&ep;&ep;沉焰终于端端正正坐下。

&ep;&ep;独属于钢琴的优美音色自他修长的十指间流出,高低错落,时而柔和,时而激烈。柔如春水,平静温和;烈似惊涛,摄人心魄。

&ep;&ep;他的技巧无可指摘,可不知道是不是姜鲤的错觉,她竟从中听出了一种令人脊背发寒的死气。

&ep;&ep;就好像心如死灰的人,对人世已经没有半分眷恋。

&ep;&ep;缱绻也好,愤怒也罢,都是假象。

&ep;&ep;究其本质,不过是一片虚无。

&ep;&ep;不可能吧?

&ep;&ep;姜鲤看向四周,大多数人都陶醉于悦耳的乐曲中,专注聆听。

&ep;&ep;她压下心底的异样,将注意力集中在如何创造第二次互动机会上。

&ep;&ep;第二天,艺术节热热闹闹地开展起来。

&ep;&ep;心不在焉地跟着同学们观赏了优秀摄影作品展,给几个不错的节徽设计作品投了票,终于熬到晚上的文艺汇演。

&ep;&ep;姜鲤已经提前看过沉焰的演出,因此果断放弃做观众的机会,混进后台帮忙。

&ep;&ep;她认识的人多,又有眼色,一会儿给群舞演员送水,一会儿帮化妆师递工具,见主持人忙不过来,自告奋勇接过通知演员上台的任务,一趟一趟往休息室跑。

&ep;&ep;“若涵,马上到你们了,准备上台。”姜鲤忙得额角渗出细细的汗水,亲昵地拍拍刘若涵的肩膀,招呼她们过去,又走到对面的男休息室,嗓音清亮,“下一个是暴雪乐队,五分钟后上台。”

&ep;&ep;越忙越容易出错,叫魏宇的主唱一手拎着吉他,另一手在桌上翻来翻去,暴躁叫道:“操!我扣子呢?”

&ep;&ep;镶满铆钉和金属流苏的皮衣前襟少了一颗扣子,位置还很显眼。

&ep;&ep;贝斯手和鼓手都急急忙忙地帮他找,键盘手在一旁道:“是不是落妞儿那了?算了,老大,直接上吧。”

&ep;&ep;“滚你妈的。”魏宇犯了轴劲,弯腰看向桌子底下,又踹了脚垃圾桶,“找不到扣子,我就不上场。”

&ep;&ep;姜鲤看了眼安安静静坐在角落的沉焰,觉得这是个不错的表现机会。

&ep;&ep;她回到女休息室,找出针线和剪刀,对魏宇又快又稳地说道:“时间来不及了,把你袖口的扣子拆掉,我帮你缝上去。”

&ep;&ep;魏宇挑挑很有个性的眉毛,接受了这个提议。

&ep;&ep;亮晶晶的金属纽扣对准原来的针眼,姜鲤飞针走线,蹲在他面前叁两下缝好,看了眼手表,时间卡得刚刚好。

&ep;&ep;处理好突发状况,她坐在魏宇坐过的椅子上休息,距离沉焰,只有不到叁米的距离。

&ep;&ep;而休息室中,不存在第叁个人。

&ep;&ep;心脏跳动的速度逐渐加快,姜鲤趴在桌上,偷偷观赏他好看的侧脸,只觉每一秒都比前一秒更喜欢他。

&ep;&ep;一想到待会儿将有上千人欣赏他弹钢琴的样子,其中还有不少女生为他着迷、对他发痴,她就妒火中烧,满心焦灼。

&ep;&ep;等她完完全全得到他,一定要……

&ep;&ep;“小鲤,快出去听我唱歌。”闵正扬忽然推门进来,打断她的邪念,“下一个就是我。”

&ep;&ep;“我天天听,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姜鲤开着玩笑拒绝他的邀请,“你去吧,加油。”

&ep;&ep;她面面俱到,不忘提醒他:“耳麦有点儿歪,记得调整一下。”

&ep;&ep;终于轮到沉焰上场。

&ep;&ep;“沉焰。”姜鲤紧张得手心渗出密密汗水,脸上却毫无异色,“到你了。”

&ep;&ep;沉焰礼貌地点点头,站起身时,看向桌上已经用空的湿巾包装,脸色微僵。

&ep;&ep;其实,他带的湿巾,本来是够的。

&ep;&ep;可姜鲤预判他一定会选最角落的位置躲清静,提前在那张桌子上洒了点儿黏糊糊的糖浆。

&ep;&ep;洁癖作祟,沉焰擦了又擦,一不留神用掉好几张湿巾。

&ep;&ep;“怎么了?”姜鲤像关心魏宇和闵正扬一样,态度周到又自然,“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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