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主角之外选角失败 (2/3)

情结。

&ep;&ep;他只是、单纯地、直白地意识到——

&ep;&ep;就像电影不能没有主角。

&ep;&ep;他不敢想象一个没有她的世界。

&ep;&ep;拖鞋早在他抱她上楼时掉落。他们陷进柔软的床里，如同沉入盛满温水的浴缸，到达水面下迥然不同的空间。

&ep;&ep;在那个声色光统统失真、身体沉重无法呼吸的空间里，摸索着褪下衣物，舔舐耳朵，亲吻锁骨，吸吮乳头……

&ep;&ep;老实说，钟意并不能准确说出他每一个动作的目的。他只是冷静而抽离地执行那些步骤，仿佛一场宗教性质的祭祀仪式。

&ep;&ep;开始发育后就不太受控制的身体只需要最简单的刺激——比如衣物摩擦——就能轻易勃起，是他平日多少有些尴尬难言的困扰，此时倒出现得正是时候，令他松一口气。

&ep;&ep;他取出不久前在超市收银台临时抓起的东西，借着微弱的月光撕开包装。

&ep;&ep;陶然忽地出声，“为什么？”

&ep;&ep;凌乱的喘息尚未平复，听起来有一种能滴出水的柔软，却在他耳中结成冰棱。

&ep;&ep;“如果是可怜我的话，就现在停下吧。没必要。”

&ep;&ep;“不是的。”

&ep;&ep;他以一种在自己看来有些怪异的姿势向前挺腰，将包裹着一层橡胶制品的器官朝她送了送，“……不是可怜。可怜不会这样。”

&ep;&ep;“那就是说，你想和我做爱？”

&ep;&ep;她不给他留一丝含糊的余地。

&ep;&ep;那不是一个他在此时此刻可以实话实说的答案。

&ep;&ep;他不能这么说，就像他不能说——性取向存在流动性，虽然没办法断言他永远不会对陶然产生欲望，但至少直到这一秒，他从来没有过那种想法。不管他们穿衣服或没穿衣服，在做什么或没在做什么，都没有差别。

&ep;&ep;毕竟搜索引擎只会告诉所有人：

&ep;&ep;【性冲动是区分友情与爱情的关键。】

&ep;&ep;【陷入爱情，就会开始渴望对方的身体。】

&ep;&ep;【如果喜欢一个人，却没有与之发生关系的冲动，说明你可能只是把对方当做朋友哦。】

&ep;&ep;那只唯独他自己能感觉到的、腹腔中的蝴蝶，哪怕他剖开肚子，让它飞出来，也没有谁能证明它的存在。

&ep;&ep;他更怕的是，已经站在深渊边缘的陶然，会追逐着虚无的蝴蝶，踏前一步。

&ep;&ep;他只能说：“……对。”

&ep;&ep;一个谎要用千千万万个谎来弥补。

&ep;&ep;于是想要落在额头的轻吻变成锁骨上绽开的鲜红吻痕，想要温存相扣的手指转而用力握住单薄纤细的腰。

&ep;&ep;欲望的本质是攻击与侵占。他还需要再强势一点、粗鲁一点、急躁一点——

&ep;&ep;啪。

&ep;&ep;直到左脸传来刺痛，他才意识到自己被甩了一巴掌。

&ep;&ep;“骗子，”陶然一字一顿，“拔出去。”

&ep;&ep;慌乱的耳朵分辨不出究竟从哪个方向传来液体嘀嗒声，他摸她脸颊，只摸到一片干燥。

&ep;&ep;“不准哭、你凭什么哭——”

&ep;&ep;陶然扭头躲开他的手，扯过被单擦拭湿漉漉的胸口。大抵在咬牙切齿的那两秒重新确认了和他生不起气的事实，再开口时声音已经低下来。

&ep;&ep;“这种事情……不是两个人都真心想做的话，有什么意义啊……”

&ep;&ep;“……就算永远不会是和你一样的那种想做？”

&ep;&ep;“你倒是说说看，还有哪种想做。”

&ep;&ep;“……我、我也不太明白，大概就像扫除、泡澡、电影和意面一样——”

&ep;&ep;陶然沉默几秒，肩膀逐渐耸动，来到这里后第一次笑出来，“那就足够了。”

&ep;&ep;她双手蒙住他眼睛，堵截尚未完全停止的眼泪。

&ep;&ep;“——只要你答应我，永远、永远不要对我说谎。”

&ep;&ep;全部进去的时候，陶然还是疼得发抖，揪着他头发抱怨“怎么长成这种尺寸”、“我才不记得有把你养成这个样子”，却在他想退出去时用双腿缠住他的腰，说没关系，让她再疼一点也可以。

&ep;&ep;“我读到过，高潮在某种意义上也是接近死亡的体验。也许做这种事，本质上是在寻求毁灭……”

&ep;&ep;他正伏在她胸口，用舌头爱抚挺立的乳尖，闻言停下动作，“那你也答应我一件事。”

&ep;&ep;“不要忽视疼痛，不要忍受疼痛，不要喜欢上疼痛。……永远、永远不要把疼痛当成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