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仙驾……”
&ep;&ep;“不用准备。”谢秋石淡淡笑道,“就这么走过去。”
&ep;&ep;他面上沉稳,心中想的却是:正好我也能借机认个路。
&ep;&ep;濯泉胆战心惊,却只得照做,躬身引着谢秋石往山下去。
&ep;&ep;谢秋石一路看着两边景致,却见枝头春意渐浓,一路山泉流水、花苞枝丫都活络开来,鲜亮的色泽将瀛台山映得颇具风采,又往前走,耳边逐渐传来莺啼鸟鸣,仿佛春意一日间泄落满山,目力之所及,均是姹紫嫣红,鲜草碧叶。
&ep;&ep;濯泉颍河二人看得目瞪口呆,甚至忘了惧怕,濯泉忍不住回头看向他,问道:“仙君,您……心情很好?”
&ep;&ep;谢秋石也不知自己心情究竟是哪里好,只得笑道:“自然。”
&ep;&ep;濯泉仿佛松了一口气般,脚步都稳了不少。
&ep;&ep;谢秋石终于忍不住问:“怎么?我心情不好时苛待过你们?”
&ep;&ep;“没没没没有。”濯泉忙道,“仙君从不苛待我们。”
&ep;&ep;谢秋石将信将疑,安静地走了几步,又试探问道:“我不在时,燕逍是怎么回事?”
&ep;&ep;濯泉一怔。
&ep;&ep;谢秋石眉头一抬:“嗯?”
&ep;&ep;“仙君可是,并不记恨燕逍?”濯泉小声问。
&ep;&ep;谢秋石不明所以地“嗳”了声,心道:我记恨他?我什么时候记恨过他?
&ep;&ep;“若不是因为燕逍,仙君也不必下界历劫……”濯泉道,说完便正对上谢秋石墨玉般深黑的双目,陡然一惊,连连摇头道,“仙君恕罪,我当时年纪尚小,也只是道听途说……”
&ep;&ep;谢秋石不置可否,拿左手指节轻轻叩着右手掌心:“有哪些‘道听途说’,说来听听?”
&ep;&ep;濯泉怕得慌,却不敢不说,只得硬着头皮道:“无非就是燕逍贪图仙君之位,构陷仙君,害仙君下了劫火台……或者燕逍办事不利,拖累仙君受了责罚,下界历劫……还有些更荒谬的,说出来只恐……只恐污了仙君的耳朵。”
&ep;&ep;他越说声音越轻,最后几个字更是如悄悄话一般,谢秋石倒是越有兴致,露出个兴味盎然地笑来,命令道:“说说。”
&ep;&ep;“说燕逍他……他对仙君有非分之想……”濯泉磕碰着牙齿,瑟瑟道,“他求而不得,才起了歹心,亲手将仙君推,推下了劫火台……”
&ep;&ep;谢秋石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相比贪图仙位、办事不利,这条倒是更像真的些。走,小孩,陪我到南槛去,我可真是一刻都等不得了。”
&ep;&ep;“仙君当真还想见燕逍?”濯泉惊问。
&ep;&ep;“见,为什么不见?”谢秋石笑道,“不仅要见,还得好好审一审呢。”
&ep;&ep;第80章铁槛审孤莲(一)
&ep;&ep;正如石碑上所说,瀛台宫是仙界第一道仙门,走出瀛台宫,便真正到了天界。
&ep;&ep;谢秋石摇着扇悠悠远眺,只见云海辽阔无涯,踩在脚下如冯虚御风,朝花夜昙明明成了无根之物,却日夜娇艳,芝兰杜若若即若离浮在云间,却四季芬芳。
&ep;&ep;谢掌门平素最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下正如耗子进了米缸一般,恨不得东摸摸,西碰碰,只是跟在一旁的仙童便草木皆兵,他袍角一动,便个个吓破了胆。
&ep;&ep;“南槛那里,是什么人在主事?”谢秋石想了想,问道。
&ep;&ep;濯泉一愣:“仍是周瑛莘周仙人,可是有何不妥?”
&ep;&ep;谢秋石忙挑眉笑道:“原来是小周啊……是我忘记了。”
&ep;&ep;濯泉颍河也跟着赔笑:“仙君本就不拘小节,忘了也是应该的。”
&ep;&ep;谢秋石嘴角一僵,终是笑不出来了,又隔半晌才问:“我以前和那周瑛莘可有什么过节?你帮着我回忆回忆,一会我还找他叙旧呢。”
&ep;&ep;濯泉小脸一绿,看了眼颍河。
&ep;&ep;颍河神色木讷,显是已经吓傻了,嘴上干巴巴一字一句念经似的答道:“回仙君,您待周仙人十分宽厚,只不过每隔几天就要与他切磋一番,将他踩倒在地,用作搁脚之用。”
&ep;&ep;谢秋石张口结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说话。
&ep;&ep;半晌,他才问:“我干什么总拿他搁脚?”
&ep;&ep;濯泉在一旁连使眼色,颍河兀自念经:“您说,‘南槛离瀛台山比较近,出门就是,不踩白不踩。’”
&ep;&ep;濯泉只好紧跟着恭维道:“仙君莫要听他胡扯,您从前英明神武,雨露均沾,绝对没有厚此薄彼,针对他周瑛莘。”
&ep;&ep;“……”谢秋石道,“所以我谁都踩,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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