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红的血丝。半晌,她紧蹙的眉宇舒展开来,整个人面容呆滞,定格一般呆愣在原地,眼中的神采也彻底涣散。

&ep;&ep;几秒钟后,他茫然地仰起头,神态变得温柔无害。

&ep;&ep;“谢警官,席警官。卫总……你也在?”

&ep;&ep;尽管见过一次,在场的和监控器前的几人也都不免再被震撼到。

&ep;&ep;“丁先生。”卫骋道,“你还好吗?”

&ep;&ep;丁阳揉了揉太阳穴,道:“有些头疼,老毛病了。”

&ep;&ep;等他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又一下子惊恐起来:“我、我没有杀人!谢警官,谢警官你相信我,我真不可能杀人啊!”

&ep;&ep;卫骋道:“丁先生,我们刚刚和你妹妹交谈过。”

&ep;&ep;丁阳一顿,“你们都知道了?”

&ep;&ep;他颓然低下头,喃喃重复:“你们都知道了。”

&ep;&ep;卫骋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身体的异样的?”

&ep;&ep;丁阳抓了把头发,说:“我九岁那年发现自己经常忘记事情,一开始没当回事,后来从别人嘴里了解到我有时候会变得‘不一样’。王晨辉他们……他们经常欺负我,我从来不敢反抗,但忽然有一天他们却问我,怎么不敢回嘴了?昨天不是挺凶的吗?

&ep;&ep;“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说,然后我就听到有个小女孩跟我说话,口音不像本地的,我觉得……是我的玩偶在说话。”

&ep;&ep;卫骋不觉奇怪,问道:“那个玩偶对你很重要吗?”

&ep;&ep;“那是我妈妈给我买的。不贵重,却是我仅剩的东西了。”丁阳说着,“现在想想,一个失去母亲的小孩子,日子过得又不如意,出现点幻想也不奇怪,我那时候就挺疯的。我还给玩偶取了名字,逢人就说自己有个妹妹。来了升州之后就好点儿了,除了健忘症迟迟治不好,其他方面都没什么问题,也不会听到奇怪的声音。”

&ep;&ep;卫骋敲了下笔杆:“你觉得那是你的臆想?”

&ep;&ep;丁阳目光坦然地望着他:“不然呢?我总不至于真凭空多了个妹妹出来。”

&ep;&ep;卫骋含蓄地笑了笑:“理解。”

&ep;&ep;他嗓音淡淡,甚至没刻意看着丁阳的表情,随口道:“我前不久看了部电影,叫《致命id》。”

&ep;&ep;丁阳不明所以。

&ep;&ep;卫骋接着说:“电影讲的是暴雨天里,11个不同身份的人住进了同一家汽车旅店,期间不断有人死亡的故事。”

&ep;&ep;丁阳道:“是谋杀?”

&ep;&ep;卫骋道:“算是吧。人快死干净的时候观众才知道,这十一个人其实并不是真实世界存在的,而是主角分裂出来的不同人格。”

&ep;&ep;丁阳猛地一怔,瞳孔倏张,“是、是吗?那这剧情还挺有意思的。”

&ep;&ep;“嗯哼,更有意思的是,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些人格已经死光、放松警惕的时候,真正的犯罪人格才浮出水面,而他是此前被众人忽视的,最不起眼的存在。”

&ep;&ep;“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丁阳道,“我不知道这些内容和我遭遇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ep;&ep;尽管他这样说,他的表现已经明明白白告诉了众人,他对自己存在另一重人格的事情是清楚了解的,而这个人并非刚才出现过的丁晴。

&ep;&ep;有谢轻非这个人形测谎仪在一旁,她既然没开口,就说明丁阳对丁晴存在的看法没有说谎,他确实只以为她是自己臆想的产物,对方在他印象里不过是童年的一个玩偶,随着他离乡开始新生活的决定的产生,就被‘埋葬’了。

&ep;&ep;他对多重人格的认知是反映在另一个对象上的。

&ep;&ep;理论上,尽管记忆不相通,后生成的人格却能够意识到在他之前所有人格的存在,这也就是丁晴视角对她和丁阳的相处点滴与丁阳以为的不同的原因。而丁阳现在的表现,则证明相对于真正的犯罪人格,他才是次生的。

&ep;&ep;谢轻非这时开口道:“案犯现场有你的指纹,王晨辉住的小区监控画面里也拍到了你的身影,无论躯体主人是谁,你们的犯罪事实已经成立。”

&ep;&ep;丁阳周身的血液一瞬冷了似的,不敢置信地望着她。

&ep;&ep;卫骋审视着他的神情,直白问道:“他叫什么名字?”

&ep;&ep;丁阳不答话,卫骋自己回答了自己的提问:“他才叫丁阳。”

&ep;&ep;桌案下,丁阳抠着座椅边缘的指甲盖已经泛白了,吐息沉重,却又无力应对这个局面。躯体的疲惫和精神上负担的重担使他心力交瘁,他又从来不是个擅长说谎的人,一被质问就乱了阵脚,根本编不出像样的理由扰乱话题。

&ep;&ep;“总有人要为犯罪行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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