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然后,还没等助理消化掉这个诡异的要求,他们就回到了那幢别墅。

&ep;&ep;裴陌终于看见了空得可怕的二楼。

&ep;&ep;直到今天,助理还记得裴陌当时的暴怒,和身上爆发出的可怖杀意。

&ep;&ep;而这份暴怒在旁人看来,其实完全莫名其妙——裴陌坚持认为有人拿走了二楼的东西,可清理工作本来就有全程录像。

&ep;&ep;录像完全可以证明,在工人们来清理之前,二楼就已经是这样了。

&ep;&ep;没人乱动过二楼的东西。

&ep;&ep;二楼本来就这么空。

&ep;&ep;空得不怎么像有人来住过,空得没剩下多少属于温絮白的痕迹。

&ep;&ep;“你们这位裴总究竟怎么回事?”家政平台的人已经被弄来很多次了,焦头烂额,低声问助理,“难道不是他自己扔的吗?”

&ep;&ep;二楼的那些东西……难道不是裴陌自己扔的吗?

&ep;&ep;裴陌那么厌恶温絮白,那么憎恨温絮白的一切,这种态度早就已经人尽皆知——哪怕稍微动动脑子,也能猜得到二楼现在这种情况,是发生了什么事。

&ep;&ep;在那个温絮白终于死掉后,裴陌就开始大肆清理温絮白留下的东西,抹去温絮白留下的痕迹。

&ep;&ep;这样清理过仍嫌不够,所以裴陌又让清理工人来收拾,想要彻底把二楼清空。

&ep;&ep;干清理工作的,没少见过这种家庭:相见两厌,感情名存实亡,于是一方亡故后,另一方迫不及待清空旧物。

&ep;&ep;猜都不用猜,肯定就是这么一回事,毕竟这位裴总那么恨那个温絮白。

&ep;&ep;——现在跑来跟他们这些干活的犯什么混?

&ep;&ep;难道扔了又想后悔不认,想赖账,找他们来背锅?

&ep;&ep;家政平台的负责人想不通,助理其实也全然不清楚,只能徒劳看着裴陌推开所有人,把那个空空荡荡的二楼徒劳地翻个底朝天。

&ep;&ep;裴陌倒空了清洁工人的所有垃圾袋,像个被剥夺了全部财产、彻底宣告破产以致神经失常的流浪汉。

&ep;&ep;他在那些废弃物里拼命翻找,终于找出一个半旧的笔记本,又拼命擦拭,直到上面最后一点脏污灰尘也消失。

&ep;&ep;可裴陌却又不看这个笔记本,只是把它塞进风衣的口袋,寸步不离地贴身带着,头也不回地甩下了这幢别墅。

&ep;&ep;……

&ep;&ep;这也是今天,助理不得不来办公室,确认裴陌的状况的原因。

&ep;&ep;从那天之后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星期。

&ep;&ep;整整一个星期,裴陌都没再回过家,甚至从没离开过办公室。

&ep;&ep;虽说这里也有简易的休息室,也能洗漱、洗澡和临时补觉,但一个大活人一星期都足不出户,也总归叫人实在不放心。

&ep;&ep;哪怕裴陌作为总裁的工作效率甚至不错,处理了裴氏这段时间以来积压的文件,让陷入混乱的裴氏变得稍稍不那么混乱了一点……也还是一样的。

&ep;&ep;公司理事会和友商,都不大信任裴陌眼下的状况。

&ep;&ep;于是助理不得不壮着胆子,大半夜鬼鬼祟祟摸上来,敲开了裴陌办公室的门。

&ep;&ep;……而裴陌的状况,也的确吓了助理一条。

&ep;&ep;坐在办公桌后的裴陌,脸色极差,几乎显出某种灰青色,身上有种反常的颓败之气。平日里整洁的西装揉成一团,被他乱扔在沙发里,衬衫也分明发皱。

&ep;&ep;“董事们都不太放心……”助理实在心惊胆颤,甚至没来得及斟酌措辞:“裴总,您要不要——要不要去趟医院?看看……”

&ep;&ep;……看看是不是精神出了什么问题?

&ep;&ep;助理被自己吓得脸色煞白,越问越知道要遭,屏住呼吸苦着脸低头,准备挨过这些天来裴陌的雷霆暴怒。

&ep;&ep;助理迟迟没听见动静,有些发愣,抬头看去,却发现裴陌正盯着某处出神。

&ep;&ep;想起裴陌让他查的“阴阳五行”、“八卦奇门”,助理立时毛骨悚然,僵硬着寸寸回头。

&ep;&ep;……那里什么都没有。

&ep;&ep;只不过是一块恰好落了月光的地板而已。

&ep;&ep;今天的月色很好,很明净、很亮堂,驱散了无声蔓延的诡异。

&ep;&ep;助理松了口气:“……裴总?”

&ep;&ep;裴陌终于被他叫回神:“什么事——你的账单整理好了?”

&ep;&ep;他说话时没什么语气,像是毫无情绪地吐字,和前几天比起来,反倒被衬托出相当离谱的态度尚可。

&ep;&ep;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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