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去睡觉……”温絮白有了一点力气,就轻声说,“我没事。”

&ep;&ep;冒牌货充耳不闻:“给你换个床单,想用哪一套?”

&ep;&ep;温絮白轻拍他的手背,微微摇头,闭上眼睛。

&ep;&ep;“你不要觉得……连累我。”冒牌货把这几个字咬得极狠,像是恨不得吃了这么说的人,“是我失眠,是我睡不着。”

&ep;&ep;冒牌货说:“我在楼下睡不着,只好上来。”

&ep;&ep;温絮白胸腔轻震着咳嗽,无奈失笑:“上来……被我传染感冒?”

&ep;&ep;“对,我这几天就想感个冒。”冒牌货抱起他,小心地放进沙发里,“靠一会儿,我给你换那套磨毛的床单。”

&ep;&ep;他显然常做这种工作,从衣柜里揪出那套床单被罩,三下五除二就换好,用手背仔细试过一遍触感:“这个柔顺剂不错,你是在哪买的?”

&ep;&ep;温絮白被他牵扯心绪,转而思索了一阵,回答柔顺剂的品牌和官方店。

&ep;&ep;“囤一箱。”冒牌货抱着他躺回去,“好了,继续睡。”

&ep;&ep;温絮白被他用被子裹住,只露出一点头发乱糟糟的脑袋,看起来又显出很久以前的少年气。

&ep;&ep;温絮白虚弱到睁不开眼,抿了下唇角,轻声问:“就不下楼?”

&ep;&ep;冒牌货坐回椅子里:“就不下,有本事你揍我。”

&ep;&ep;“……”温絮白笑着闭眼,无奈地妥协,“来吧……你换的床单。”

&ep;&ep;换床单的人有资格睡床,冒牌货三两下踢掉拖鞋,小心地迅速躺下,让温絮白枕在自己肩头。

&ep;&ep;“难不难受?”冒牌货用额头试温絮白的温度,“怎么回事,这次为什么烧这么久?”

&ep;&ep;温絮白的呼吸短促清浅,已经又昏睡过去,被汗水浸湿的额发垂下来。

&ep;&ep;冒牌货帮他把那几绺头发理顺,握住温絮白的手腕,测他的心率。

&ep;&ep;冒牌货小心地挪动手臂,一点一点撤出来,让温絮白躺平,伏在温絮白的胸口,听里面的心跳。

&ep;&ep;微弱混乱、格外吃力和虚弱的心跳。

&ep;&ep;……冒牌货眼里溢出的绝望,让幻象外监视着这一切、神色几乎狰狞的人惊醒。

&ep;&ep;“……温絮白。”

&ep;&ep;裴陌听见自己声音里的恐惧,仿佛窒息的灭顶恐惧:“温絮白。”

&ep;&ep;温絮白在昏睡里咳嗽几声,就有血呛出来。

&ep;&ep;冒牌货蹲在床边,握住温絮白的手臂,轻轻摇晃,用不会让温絮白惊醒的音量低声叫他。

&ep;&ep;发现人已经叫不醒,冒牌货抱起温絮白,一阵风似的往外跑。

&ep;&ep;裴陌被冲出房间的人影劈面穿透——明明只是摸不着捉不住的幻象,却撞得他重重趔趄,仿佛有什么巨锤迎面砸下来,满腔腥咸血气。

&ep;&ep;……

&ep;&ep;幻象并没在这中止。

&ep;&ep;温絮白又熬过一次抢救——虽然住院了足足两个月,却毕竟还是熬过来了。

&ep;&ep;裴陌不知道现实过了多久,他已经无暇关注幻象外的现实,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温絮白怎么样了……根据幻象里的日历判断,温絮白至少已经多活了一个半月。

&ep;&ep;因为发病时正在住院,因为身边一直都有人不眠不休地盯守,温絮白没有一个人倒在洗手间里。

&ep;&ep;这次的发病伴随眼底出血,温絮白大部分时间都要戴眼罩,避免光线对眼睛的刺激。

&ep;&ep;所以即使是出院之后,冒牌货也拒绝温絮白一个人待在家里。

&ep;&ep;请护工也不行,谁知道那些护工尽不尽心,会不会玩忽职守、糊弄了事。

&ep;&ep;冒牌货说什么都要带温絮白去公司:“你是不是嫌我给你丢人?”

&ep;&ep;这话既蛮不讲理,又胡搅蛮缠。

&ep;&ep;温絮白戴着氧气面罩,把手放在他的手臂上,轻拍着安抚:“怎么会……”

&ep;&ep;如果温絮白的心神清醒、精力足够,就会开一些很温和的玩笑,轻声调侃分明威风凛凛的裴大总裁。

&ep;&ep;但温絮白实在没力气,没办法说更多的话,也没办法对这个决定提出足够的反对意见。

&ep;&ep;冒牌货带着他上班,于是裴陌现在不得不坐在裴氏的办公室。

&ep;&ep;他不得不坐在办公室里,装模作样看那些文件,其实死死盯着那个心机深沉、极擅伪装的冒牌货。

&ep;&ep;大多数时候,温絮白都在安静地昏睡,这次发病夺去了他大部分的体力,清醒的时间只是寥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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