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能保住。”冒牌货说,“会是好结果。”

&ep;&ep;温絮白的手指覆在玻璃杯壁上,安静听着他的话,清俊柔和的眉宇微弯了下。

&ep;&ep;温絮白慢慢喝下一小口水,润湿喉咙,一本正经点头:“我也觉得。”

&ep;&ep;冒牌货知道他其实根本没信,也不多解释,沉默着伸出手,拢住杯口那些即将逸散的热气。

&ep;&ep;热气落下来,停在温絮白的指间。

&ep;&ep;察觉到他的动作,温絮白抬起头,稍微有些惊讶。

&ep;&ep;听对方说第一句话,温絮白就敏锐觉察出了与记忆中的不同,但因为声线的确没错,所以也并无过多怀疑。

&ep;&ep;——毕竟在那场决裂后,他们就各自去了不同的地方上学,算下来已经五六年没怎么好好见过。

&ep;&ep;五六年的时间,本来也足够一个人变得和过去不一样。

&ep;&ep;“为什么说‘谢谢我能来’。”

&ep;&ep;冒牌货嫌热气太慢,索性直接拢住他的手:“你叫我来了?”

&ep;&ep;这只手很凉,没什么力气,因为练习使用盲文笔,磨出了一层很不明显的薄茧。

&ep;&ep;冒牌货盯着它们看,小心摸了摸,又用指腹去揉。

&ep;&ep;温絮白被他的动作引得更好奇,如果不是戴着眼罩,差一点就要把眼睛睁开:“……我寄了信过去。”

&ep;&ep;他们两个大学离得很远,温絮白没有其他的联系方式和途径,只好寄信。

&ep;&ep;因为眼睛不方便,这封信其实费了不少力气,温絮白每天只被允许摘下眼罩十分钟,他就用每个十分钟,慢慢来写这封信。

&ep;&ep;“是不是没有收到?”

&ep;&ep;温絮白察觉到寒气,帮他拂去衣领上融化的雪水:“那你是怎么来的?”

&ep;&ep;“没有。”冒牌货捉住那只手,“到处找人问,打听过来的……我来是因为想见你。”

&ep;&ep;冒牌货扯了几张纸巾,把温絮白手上沾的寒凉湿气全擦干净,又放回杯子上暖着。

&ep;&ep;“对不起,没能收到你的信。”

&ep;&ep;冒牌货低声说:“可能是叫哪只狗吃了。”

&ep;&ep;温絮白被他逗得笑起来,咳嗽了几声。

&ep;&ep;这种明显和那两个月相似、甚至还要更和谐融洽的气氛,让温絮白开始变得放松,不再保持那种疏远客气的礼貌。

&ep;&ep;温絮白终于抬起手,摸索着落在冒牌货头顶上,尝试拍了拍:“别生气。”

&ep;&ep;冒牌货“嗯”了一声。

&ep;&ep;“问题不算严重。”温絮白安慰他,“我不还是见到了你?”

&ep;&ep;冒牌货被那只手揉脑袋,沉默着点头。

&ep;&ep;他俯下肩膀,很温顺地让温絮白摸自己的头发,盯着空气中某处的视线却极冷沉。

&ep;&ep;冷沉到几乎溢出某种静默的杀意。

&ep;&ep;/

&ep;&ep;“……宿主。”系统说,“支线一……”

&ep;&ep;庄忱轻摆了下手,系统就立刻静音。

&ep;&ep;空气的细微波动及时平复。

&ep;&ep;这已经绝不仅仅是场主观的幻觉,而是他们补充了极为海量的数据之后,正不断调试、不断自行修改的备选世界支线。

&ep;&ep;——他们一路跟着回溯,看着温絮白的生命一点一点被独立剥离出来,也看着那半截支线一的进度慢慢掉向尽头。

&ep;&ep;支线一已经看不出任何进度,正在持续缓慢地塌毁崩解。

&ep;&ep;因为这条世界支线之外,尚且有凶手正在服刑。

&ep;&ep;……因为二十二岁的温絮白,曾经寄出过一封信。

&ep;&ep;这封信当然没有被寄丢,现在这个年代,能被寄丢的信已经很少了。

&ep;&ep;温絮白用每天十分钟的时间,靠极为模糊的视野,慢慢地写这封信。

&ep;&ep;他的措辞很有分寸,也很审慎,他在里面夹了自己的工资流水——在高中时,温絮白就已经开始打工,兼职剪辑和摄影修图,也接翻译的商单。

&ep;&ep;这次眼睛会出问题,在某种程度上,其实也是由于事态越来越紧急、急需挣来足够的钱,温絮白在近期给自己安排的工作稍微有些超量。

&ep;&ep;但不论怎么说,通过日夜不休的工作,这些年下来,温絮白终于攒够了需要的钱。

&ep;&ep;于是他把收入凭证复印好,工整地放进信封,给裴陌写信:已有足够资金,可承担所需花销。

&ep;&ep;温絮白很能挣,这是相当可观的一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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