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进去的时候,章桐正坐在病床上捣鼓自己的相机。

&ep;&ep;看到黎月筝,章桐神色一喜,看那架势就是要下床,被几步快走过去的黎月筝生生拦住。

&ep;&ep;“还没好全呢,瞎跑什么。”黎月筝把水果放在章桐的床头,重新给她盖上被子,“小心手术的伤口还没好全,又先感冒了。”

&ep;&ep;“我哪儿有那么弱。”穿着一身病号服的章桐看着倒是活蹦乱跳的,她把袖子撸到大臂的位置,下手不轻地拍了拍,“瞧见没,壮的能抗两台摄像机。”

&ep;&ep;“那也得好了再扛。”一旁的谈珩提醒道:“别到时候又疼的龇牙咧嘴来医院了。”

&ep;&ep;章桐面色一红,“哪里龇牙咧嘴了!谈医生你可别误导!”

&ep;&ep;今天没什么事,黎月筝又不赶时间,待谈珩走后,就陪章桐多聊了会儿。她恢复得不错,预计下周一就能出院。时间凑巧,还能赶上编辑部团建。

&ep;&ep;黎月筝对这种公司团建一向不怎么热衷,倒是章桐还挺有兴趣。

&ep;&ep;“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不把团建策划发出来,我这几天无聊的都快发霉了,正需要点娱乐项目让我活动活动。”章桐说完,不自觉地抻了抻肩膀。

&ep;&ep;黎月筝专注于给她剥橘子,头也没抬,“你怎么进医院了还不消停。”

&ep;&ep;“那是。”章桐承认得倒是干脆,想到什么,突然凑到黎月筝身边,“我不在,摄像这位置空缺,岑叙白岂不是有更合适的理由来找你了?明着工作,暗着调情?”

&ep;&ep;话落,黎月筝转过身用力朝她眉心戳了下,“想什么呢,年底我们忙都要忙死了,哪有你说的那样。”

&ep;&ep;“好好好,不调侃你。”章桐收起逗趣的脸,神色变得正经了些,“你们这也快成了有一个月了吧,感觉怎么样啊,相处得还行?”

&ep;&ep;黎月筝白皙的指尖剥过橘子上的白色橘络,温声道:“还不错,叙白对我很好。”

&ep;&ep;闻声,章桐背靠到床头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道:“那就行。”

&ep;&ep;手上的动作一停,注意到她话声中的兴致缺缺,黎月筝抬眼看向章桐,“你好像有什么意见?”

&ep;&ep;章桐侧眼看过来,唇边的笑意无声放大。

&ep;&ep;真不愧是有高敏感高洞察力的黎记者,几个字就能察觉出端倪。

&ep;&ep;“我能有什么意见,我和你认识这么多年,能真的让你点头的也就他了,别说,还真有点本事。”章桐笑了声,佯装恶狠狠道:“他要是敢对你不好,我第一个削他。”

&ep;&ep;黎月筝和章桐是同年进入《周邮》的,两个人一直是搭档,不仅是默契的合作伙伴,也是亲密的朋友。对于章桐的态度,黎月筝又是心热又是觉得好笑。

&ep;&ep;“对了,这些天我可没闲着。”章桐晃了晃手机,“之前的走访资料我已经整理好发了一份到你邮箱,这段时间可得辛苦你。”

&ep;&ep;想到什么,黎月筝笑了下,“放心,我会记得推进。”

&ep;&ep;聊天的时候,黎月筝往往是做倾听者的那个。所以大半个上午,病房里基本都是章桐的声音,从公司八卦到工作吐槽,说个没完。

&ep;&ep;一直到从病房出来,黎月筝耳边似还有章桐的大嗓门。

&ep;&ep;住院楼的走廊比较安静,耳根子清静下来后,掩藏的思绪也慢慢从脑海中滋生出来。

&ep;&ep;今天是个晴天,阳光从住院楼窗格落进来,在地上规律映照。黎月筝反反复复走进阳光再走进阴影,步子最终停在电梯门前。

&ep;&ep;方才挺谈珩说,贺浔是来医院看他的家人。

&ep;&ep;想到谈珩不完整的那句话,黎月筝的眼底划过丝情绪,再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一层。

&ep;&ep;她深呼了一口气,妄图抛去脑子里的繁乱,大步向外走去。

&ep;&ep;这个时间,住院楼进出的人明显多了一些。下了电梯右转出门便是花园,今天天气好,有不少家属会带着家人出来透透气。

&ep;&ep;刚穿过电梯口拥挤的人群,黎月筝就感到一股冷风吹过来,鼻息间有花园的草木味道。

&ep;&ep;她拐过转弯,不经意抬眼,双脚却猛地扎在原地。

&ep;&ep;不远处,一个护工正推着个人迎面朝她走来。

&ep;&ep;医护和病患来来往往,黎月筝的目光却稳稳停住。

&ep;&ep;轮椅上是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皮肤蜡黄,眼角皱纹密布。他看着身量高大,肩宽,骨骼感重,但许是因为病痛的折磨,皮肉松垮,像是唯有骨架撑着。

&ep;&ep;然而和那苍老身躯不相符的是他略显凶狠的神情,眉眼生的粗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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