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说谁?奴婢不知道这个人啊?”

宫铃有些懵懂的看着王恭妃,她怎么觉得娘娘醒了以后,越发的奇怪起来。

听到宫铃的话,王恭妃蹙了蹙眉,随即又舒展开了,如今她刚生完洛儿,离来年三月还有几个月的时间。

所以秦良玉应该还没有进京,她不应该如此急躁,这么想着,便开口说道:

“你不知道不妨事,只是日后记得盯紧些宫外的事情,有秦良玉的消息,就尽快报给本宫。”

“是,奴婢记下了。”

宫铃将汤碗接了过来,声音带着恭敬的开口说道。

王恭妃挥了挥手,眸中闪过冷意,她到底还是晚了一步,如今洛儿早产,郑佩那个女人一定已经开始行动了。

微微闭了闭眼,王恭妃想到自己临死前的一幕,陈太后病逝身亡,李太后去太庙祈福。

郑佩身穿着一身明黄色的贵妃服饰,笑的一脸无害,当着自己的面,给洛儿灌了一杯鸩酒。

她跪在冰冷的地上,无论如何的哭喊,最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七窍流血,死在了自己的身边。

婢女赐给她一条白绫,将她悬在清月殿的梁上,炙热的火焰将她吞噬,她只能含恨的看着远去的明黄色背影。

幸好,老天待她不薄,她又活着回来了。

这一次,她一定要让郑佩生不如死。

………

“皇上,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朝堂上又出了什么事情?”

郑佩看着朱翊钧剑眉蹙起,面容阴沉,忙伸手扶着他,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

“冯保这个狗奴才,真是气死朕了,今日大理寺卿将折子呈上来,足足有十四叶之多。”

“十四叶,都是他劣迹斑斑的罪状,亏得朕之前还护着他,都欺负到朕头上了。”

朱翊钧越说,脸色越难看,抬脚就踹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发出‘嘭’的响声。

“皇上,你看,你因为个奴才置什么气,多不值得,喜欢就轻罚,不喜欢就杀了,何苦为难自己。”

听到这番话,郑佩倒是无所谓,冯保这个奴才,她想求着办事,向来都是给些好处。

也不是她的人,没什么所谓的忠心耿耿,不过是互惠互利,所以郑佩也就没必要帮着说情。

真要是说起来,冯保若是走了,朱翊钧身边的司礼监的位置就空出来了,她还能扶植一个自己的人。

“朕能因为一个奴才置气,早朝朕就已经打发他去了南京孝陵,日后就守着皇陵,终生不得入京城了,也算是朕了主仆的情谊,留他一条命。”

“朕气的是张居正,枉费先皇对他信任嘱托,枉费朕对他一番尊敬,贪污受贿,作风糜烂。”

朱翊钧说着,手愤怒的一拍桌子,开口说道:

“构陷朝臣,更主要的是张太岳竟然自比伊尹,那朕成什么了?他这是谋逆。”

“张太岳?”

郑佩为朱翊钧捏着头的手,忽然一顿,脑海中想起了舒尔哈齐之前和她交代清楚的事情。

这个张居正,似乎当时和舒尔哈齐没少作对,本以为他死了,此事就罢了,可是却横空就来了这么一个机会,实在是天大的好事。

“皇上,这张家是不是动不得啊?张家几个儿子可都在朝为官呢,占据大半个朝野。”

郑佩一边说着,柔弱无骨的手在朱翊钧的后背上顺着气,声音带着一丝担忧的开口道。

“他不过是个臣子,是个死人,朕还怕了他不成?”

原本朱翊钧还没有这么生气,听完郑佩的话,顿时怒火中烧,‘蹭’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皇上?”

见朱翊钧站起来,郑佩也不再坐着了,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有些苍白,美眸泫然欲泣。

“是不是我说错话了,我也是担心皇上,这件事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若是真的对付张居正,怕是朝野大半都不会同意。”

“没事,和你无关,这件事朕知道如何做,你不必多加考虑。”

朱翊钧摇了摇头,复又缓缓坐下,心中隐隐已经成型了一个处理的方法,只是并未多言。

郑佩见此,也就不再多说,反正看朱翊钧的样子,她也知道了,这张家是保不住了。

“皇上,喝点汤吧,这段时间劳累,特意问了太医要了方子。”

一边说着,郑佩一边拿起白玉汤匙,盛了一碗开口说道:

“我瞧着皇上这段时间身体似乎有些疲惫,要不要让太医瞧一瞧?”

“无妨,朕没事,只是这段时间朝堂事情太多,有些疲惫,清月殿那边怎么样了,王恭妃如何?”

朱翊钧摆了摆手,气也消了不少,才想起今日他去早朝时,王恭妃还在生产。

“说起这事,我还要恭喜皇上,喜得龙子呢。”

郑佩说着,嘟着嘴,有些不乐意的开口说道:

“而且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都看了,王恭妃这皇子,白白胖胖的,太医说身体极好,半点虚弱之证也没有,比足月生的孩子身体还好呢。”

“当真?”

听到这话,朱翊钧眉心微蹙,忽的又想起之前皇后宫中婢女与侍卫私通怀孕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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