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峰。
风无为坐在一根竹枝头,晃悠着双腿,好一副邻家儿郎俏皮模样。
那竹枝随着他的动作一忽儿上一忽儿下,弹起时能看见长生殿的灯火,落下时能看清云竹脸上的表情。
云竹巴掌大的脸绷得仿若戳一下就能裂开来。
在风无为晃到第十轮的时候,她终于绷不住了。
“……三尊。”
风无为正好晃下来,脚尖点住地面,笑得满眼载星辰,腮边酒窝深陷。随之他脚尖收回,又弹了上去。
云竹的视线随着他升上去,听到他的声音从高处传来:“这个玩法还是仙尊教我的,不管过去多久,玩起来还是那么的开心。”
听到仙尊两个字,云竹面无人色。
三尊风无为虽喜怒无常,但对门下弟子还算不错。唯独对她的态度迷之费解。
自她被神尊发现带回长生殿起始,她就像一根竹刺扎进了三尊的血肉里,但凡他心情好或不好时都会来找她。
亦如现在,哪怕他开怀,她也不敢放松警惕。
风无为又荡了几轮,想是玩累了,懒懒散散的倚着竹枝看着她。
云竹双手紧捏着身侧衣裙,眼睛里满是恐惧。
若抛却他对她的“特殊”对待,端看风无为此时的风姿和他俊雅如月的面容,该是很多怀春少女的梦中人。
只可惜……
风无为闭着眼睛也知晓云竹心里在想什么,可他浑不在意。过了一会儿,他忽然睁眼看着云竹,问她:“云竹,你想出去吗?”
云竹瞬息瞠目。
“远离青云,从此自由尽归尔。”
自由……
云竹眼中出现向往的神情。
今夜的风无为心情似乎格外的好,笑意晏晏,耐性十足等着云竹回话。
此身本非尔身,若想逃离仙灵界追查,三尊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他岂会无偿帮她?
云竹垂眸沉思良久,终是抵不住自由的诱惑,颤声道:“三尊想要什么?”
“想清楚了?”
云竹坚定的点了点头。
见此,风无为翻身从竹枝头飘下来,屈单膝蹲在云竹身前,对着自己的脑袋点了一下。
……
青尘将一本书拍在桌上,哀嚎着:“好闷呐,谁来陪我说说话。”
自下午回房来,她端着君忆指定要背的书,看到现在还没看够三分之一。
“哎天机醒醒,起来聊聊人生。”青尘用手指戳着天机簪子。
天机簪子大爷岂是个好惹的,被她打扰了美梦,照着那坏事的手抽了一下。
“三更半夜不睡觉,发什么春?”
青尘摸着被抽疼的手,期期艾艾道:“就是发春也要有对象啊,对着一把伞我可提不起劲。”
“哟!你还嫌弃我?”
“可不咋滴!”青尘戏谑道:“你说你要是个美男子坐我对面,保不准我还……”
“你怎样?”
天机这语气怎么听着很期待?
青尘眸光流转间计上心来,“想知道?你变身来试试不就知道咯?”
变身,又想诓他变身,上次变身害得他一觉睡了五百多年,连她也……
决计不能在上当了!
“嘁!你是精力旺盛有力无处泄是吗?现在什么时辰了?子夜了!你若还不去睡,信不信我把你扔到他那去?”
天机总能一击即中她的要害。
青尘缩了缩脖子,一副小女子甘拜下风的态度,一溜烟跑去了内室。
天机盘坐在伞中,心情复杂。
至今时,他都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么做,为何甘愿委身在伞中,明明她该跟他走的,怎么一切都反过来了?
反过来就反过来罢,他也无所谓,可为何他再睁眼见她时,她竟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记得就算了,为何又回到这里。
仿佛一切又回到原点,且只有她一个人从头再来一次的原点。
这究竟是怎么了?
“三尊你怎么了?”
风无为回到乘风殿时,神情恍惚,脚步虚浮,跟酩酊大醉的酒鬼一个德行。
随行侯着的弟子不敢靠他太近,使劲嗅了嗅,未从他身上闻到一丝酒气,心下惶惶,又离他远了些。
换作平日,他闭着眼睛也知弟子私底下的小动作,可今日却是恍若未闻,一个人打着晃儿的回了寝殿。
风无为倒在竹榻上浑如离魂之人,满脑子反复循环他赤红着眼推出仙尊的那一幕。
竟然是我害死了她?!
竟然是我害死了她?!
这个念头第三次涌上来的时候,风无为气急攻心,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翌日一大早,有弟子前来禀报。
青尘见弟子神色焦急,又不愿意跟她说,只好去请君忆。
笃笃笃。
叩门三响后,青尘对着门喊了一句:“神仙花你起来没有?”
门内传来低沉微哑的声音,“何事?”
“有弟子来找你。”
门内无回应,过了一会儿听到走路的声音由远而近,门打开了。
君忆披着长袍,散着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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